如此,外域這邊兒的時間軸才走過了四個日夜,位於張珂身下的大陸上就已經看不到多少活物的身影。
但凡能喘氣的,都被派遣在外征戰去了。
與此同時,星宇中的星宿們也駕馭著祂們存貨不多的星辰大炮穿過了空間通道,去進行祂們最後的狂歡!
而至於張珂,在繁華落儘之後,他也收斂了劍拔弩張的氣息,銅樹雖然仍彰顯在他身後為這個世界帶來難以承受的酷熱,但大部分的力量已經伴隨著張珂神念的遷移返回到了跟外域相距不知道多遠的九州本土。
在天庭的某個角落裡,一道苟苟祟祟的身影正往來穿行在各位帝君的府邸門外,拿著一根雷光閃爍的長發與麵前的府邸比對著什麼。
“你小子,這是在乾嘛?”
在絕大多數仙神們哪怕路過都得強行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情況下,比對的流程進展十分順利,但結果卻一無所獲。
而也就在張珂更換了目標點,從雷部一躍來到五嶽跟三官所在的區域時,路過的泰山府君看著騎在西嶽府院牆上的身影,不由得開口喝道。
“見過府君!”
看著匆匆而來的泰山夫君,西嶽府的神將強忍著心中的酸澀與無奈,趕忙上前拜會。
而隨著西嶽府神將的動作,周圍的院牆下,花池裡,樹杈上,乃至府邸門口的石獅子都在一陣華光中變作了人形。
若是讓道門的徒子徒孫們來此放眼一看,絕對能抱著自家祖師的牌位哭成淚人。
家人們,誰懂啊!
這群仙神們寧願在人家府邸外蹲點都不帶回應他們法壇召喚的,不是,這年頭功德香火都比不上吃瓜重要了麼?
而看著麵前這洋洋灑灑一大堆,既有來自雷部的雷將,也有鬥部的星神,更有火部的天官,甚至於瘟部跟北鬥新來的三個惡貨都派出了麾下的魔軍。
排除掉最後湊熱鬨的,光看前麵那一大堆就知道,在這之前究竟有多少同僚被這熊孩子給霍霍了。
“下來!”
泰山府君甚至都等不到張珂的化身自己跳下來,衣袖一卷便將牆上的身影包裹的拽到了自己的麵前。
看著那五花大綁,卻仍然昂頭四望的熊孩子,府君沒來由的長歎了一口氣:“都是些不省心的!”
“說說吧,這次又是誰暗算了咱們家的人王,說出來我帶你去上門討個公道去!”
雖說當下天庭的主力或是聚集在夏啟那邊複刻規則,或者分散四方暗戳戳的準備給那些膽大的蠻夷們來個狠的,像過去那樣,每隔萬年才輪一次班,剩下的時間不是在玩弄後輩就是紮堆玩彆家後輩的路上。
但帝君麼,偉大麼,無處不在,化身千萬幾乎是祂們的本能,而在某些必要的時刻,隻要兩個自己不見麵,過去跟未來的兩個自己甚至能存在同一片天空之下?
所以,祂們能偶爾抽空出去調戲一下熊孩子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畢竟,九州當下雖說欣欣向榮,但歸根結底還是某個熊孩子進展太快,且太能折騰。
以天庭的角度來看,不過兩三個月的光景,九州湧入了大量的山川江河且後續還在源源不斷的湧來,本就積壓的地府更是瀕臨爆滿的邊緣,四方蠻夷氣勢洶洶的找祂們要個說法,且困擾了天庭無數年的大難題也一並得到了解決的方法.
這些事,隨便拎出一件來都足夠帝君們樂嗬許久,並因此讓天庭地府這兩個龐然大物轟鳴著運轉個幾百上千年才堪堪消化,但當所有的“驚喜”在短短幾十天的功夫瞬間湧入
那就從高興變成了驚嚇。
雖說仙神們不至於像電子機械那樣過載死機,但也瞬間從退休老大爺的生活環境,搖身一變成了辛勤的碼農,這擱誰誰受得了啊!
關鍵一切還是自家的熊孩子搞出來的,這不抽空給他找點事做,怎麼對得起一群家長在這兒沒日沒夜的加班乾活兒?
所以,在清楚了原委之後的泰山是真不怎麼意外張珂被人調戲。
甚至如果不是祂得地府夏朝兩頭跑根本騰不出時間來的話,哪怕慈祥如泰山府君,都忍不住要給張珂找點兒事做了。
但背後是背後,麵前是麵前。
當著張珂的麵,祂仍是那個天庭獨有的,最善解人意的慈祥大家長。
聽著仙神們七嘴八舌的神念彙報,又在麵上安撫了某個準備去淩霄寶殿轉悠一圈的人王,泰山府君強自鎮定的笑道:“這樣吧,不如你將那發絲分我一股,由我來給你尋人可好?”
“畢竟一些古早的歲月並沒有記在紙上,而天庭最近事務繁忙,也總不好拉著一眾仙神跟你四處搜查。”
泰山府君還是說的收斂了。
仙神們那是給張珂打下手麼,純粹是怕有些不擅交際,又或是不開眼的惹著了這位,真打起來,除了帝君們誰能扛得住西帝的一斧?
哪怕帝君之下,最能打的那幾位,也難頂太長時間。
如今的帝尤都不能說是穩坐帝君以下第一人了,隻要他願意修整個十天八天的(天庭計時),除了六禦跟上帝之外,都在他手裡討不了好。
而刨除掉與世無爭的上帝之外,即便是那幾位一不小心也得丟了臉麵。
紫薇大帝就是第一個受害者。
雖然人本身沒什麼大礙,但丟臉是真丟臉,據小道消息,勾陳跟青華兩位最近總是在私底下莫名其妙的發出癡漢一般的笑聲。
對比之下,紫薇大帝本人直至上次見麵還是黑著一張臉,甚至於人間的神像也從正襟危坐的模樣變成了沉思者。
(大概這個樣子)
當然,帝君們之間的樂趣跟祂們這些仙官沒什麼關係,自己心裡有數就行,敢付諸於口,真當帝君是麵團捏的啊?
而仙官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此,不務正業的跟在張珂身側,除了防著有人衝撞之外,自家帝君們在聽聞祂們的彙報之後,心血來潮讓祂們就近觀察是哪個倒黴蛋遭罪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霍霍就霍霍吧,反正大家組團給孩子埋雷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但伱自己偷偷的乾不招呼大家夥兒,還連手尾都處理不乾淨被現場抓包,那可就彆怪咱們落井下石了。
真找到了人,就這一點祂們能當做笑料嘲諷三千年!
拿著從那一縷中分出的些許發絲,泰山府君眉頭一皺。
祂又湊近了些,仔細觀察了一番,甚至在無人察覺處都用上了法目都沒能從中察覺到某些自己熟悉的氣息。
這是鬨烏龍了?
講道理,祂雖然不如三官那般乾脆就是人王分身顯化,但其古老性也不輸給天庭的那些老古董。
祂與東華是兄弟,在伏羲時泰山府君便已存在,稱太歲,掌天仙六籍;炎黃更迭之前,改封天符都官,名號府君,後至堯、舜、禹也一直都在天都府君之位。
直至人神之戰,更號帝位名卻無改,到了兩漢外域大戰落幕天庭重回九州之後,現在泰山府君的權柄位格才逐漸的落實在了祂的身上。
論強大,泰山府君或許比不得那些天生古神,後來人王,但論見多識廣祂從不輸於人。
漫長的歲月中府君祂什麼樣的沒見識過,某些人的黑曆史祂也抓了一大批編撰成書收錄在泰山神境之中。
但偏偏這一縷被張珂篤定是九州某個存在化身的發絲在祂的眼中卻無有一絲熟悉的氣息。
從道理上來講,這玩意兒的本體應該是個外域蠻夷來著,但從張珂言之鑿鑿,甚至留存備份的影像中,對方舉手投足的熟稔動作連泰山府君也覺得對方即便不是九州的熟人,就是蠻荒的某個老東西在裝模作樣。
張珂不知道府君心裡的考量。
他隻知道在府君接下這件事之後,自己也就省的再這麼折騰了。
其實說實話,他本意隻是想來天庭探探路,順便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但誰知道路過文昌帝君府,隻是隨手比對了一下見匹配不上後便轉頭離開。
而也就是這麼一遭,導致了張珂身後的跟屁蟲完成了從0到1的突破。
起初他沒怎麼在意,天庭這麼大,而各位帝君所在的區域又是各自所代表的權柄所處的中心,周圍有點兒仙神路過算得了什麼。
但漸漸地,伴隨著自己身後的仙神們越聚越多,走了兩三個區域仍不見對方改換道路,張珂打心底就覺得有點不對了。
而真正讓他一錘定音的,還是曾經的亞空間樂子人,如今的北鬥之二,瘟部大神的魔軍到來。
這會兒張珂要還沒反應過來的話,那他就是真的蠢了。
借張珂之手尋找那偷摸下場的老友,反正借口都是明擺的,祂隻是擔心張珂鬨的不可開交所以派兩個眼線盯著,又沒什麼壞心思,但實際上,一旦張珂功成,消息分分鐘就能透過這些跟在身後的仙神傳播到整個天庭。
文化人心是真的臟啊!
環視了一圈,張珂看著陷入了深層思索中的府君小聲的問道:
“那這邊就拜托您了,我那邊還有點小事需要處理,要不我先走一步?”
聞言,泰山府君頭也不抬的擺了擺手。
張珂也不在意,隻是若有所思的環視了一圈兒周圍跟罰站似的人群,微笑著點了點頭,在一眾仙神膽戰心驚的情緒中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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