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王?帝皇?”
“我曾以為我的方法就足夠嚴酷了,但見到了你才恍然發覺一切都是有對比的!”
相比於單方麵挨揍的繁星太子,在雙方的陣營交錯處,矗立在已經完全塌縮的版塊上,繁星帝皇平靜的說道。
麵對張珂艱難的將局勢逆轉,由純粹的單方麵挨揍,到互相有來有回的劣勢持平局,祂沒有焦躁,更沒有悔恨。
而是神色淡然的思索著自己的過往。
同樣是文明之主的嫡係血脈,自己舉帝國之力培養的太子,跟麵前的惡尤之間的差距對他的教育觀造成了巨大的擾動。
祂還是太溫和了!
張珂跟太子之間的差彆,不過是遊戲提供的機會,那一身的道具,跟伴隨成長接連不斷的征討。
但能成為虛空一霸,擁有文明之主的世界,哪怕沒有遊戲串聯整個虛空的偉力,但也有足夠的底蘊去調動大軍為自己的子嗣開路,以一個個世界的破滅換取對方的成長,而遊戲副本的結算,祂更可以用對方世界奪取的資源進行置換跟熔煉。
畢竟遊戲雖然神通廣大,但說白了它的本質隻是一個奸商。
玩家跟遊戲的關係更多的類似於一種雇傭合作,玩家帶來利益,遊戲給與機會跟玩家緊缺的資源,這其中的交易必是作為提供方的遊戲賺取了更大的利益,哪怕玩家替對方摧毀了一整個世界,大多數情況下,所能得到的也遠遠小於對方的收獲。
而帝國不同,作為執掌整個帝國的帝皇,哪怕祂的渠道沒遊戲那麼廣泛,但在足夠數量的基礎上能提供的獎勵仍然要超過遊戲的任務獎勵。
而至於滿身的道具相對來說比較難湊,但也不是全無辦法。
在虛空中每一個登頂文明體係的世界,都會基於世界的規模孕育一到多個至寶,彆管匹不匹配,搶過來進行改造,再怎麼也比拿著所謂的神器效果要好的多。
更何況,至寶因文明而生,因文明而滅,失去了母係文明支撐的它們倘若不想逐漸衰弱,直到湮滅一切特質,必然會選擇一個寄主來提供根源上的需求。
而有這個前提,先前預想中的難度便是會大大降低。
如此,三項全解,唯一剩下的也就是九州跟蠻荒具備的文明之主數量繁多,各自體係之間的碰撞跟培育理念上的交融,以至於被塑造者隻要不是蠢到無可救藥的,便能獲得遠超理論上限的成就。
這一點祂沒什麼辦法,這屬於非戰之罪!
哪怕帝皇並不畏懼後來者挑釁祂的威嚴,但文明之主這種東西的誕生,不僅僅需要足夠肥沃的世界基礎,還需要足夠逆天的運氣。
以事實來說,虛空中有哪個文明是像蠻荒人族那樣,自誕生之日就陷入奴役,圈養,而後靠自己硬生生從絕望的深淵中爬起來再塑乾坤?
倘若換成是繁星帝國,這就相當於一個被當做儲備糧的異形奴隸,在帝國的眼皮子底下硬是逃脫了重重打擊,占據星球,攻城略地,跟帝國分庭抗禮,甚至是壓服帝國屈居第二似的。
哪怕是那些專門編撰奇葩傳聞的浪蕩者(遊吟詩人/家)也不敢這麼胡編亂造。
但在虛擬中無法實現的妄想,卻在現實中得以成真!
可如此離譜的傳奇,數遍整個已知虛空也就一個蠻荒達成了人定勝天,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傳說史詩,拖著一整個繁星帝國,億萬萬帝國子民的帝皇顯然沒有這份勇氣跟自信去順著人族路複刻一遍。
繁星帝國能多一個太子已經十分不易,又怎麼敢奢求太多?
祂的失敗怨不得彆人,也不會哀怨自己,隻能說對方更加優秀,優秀到了命運也縱容他肆虐虛空的程度。
張珂沒有理會沉浸在感觸中的繁星帝皇。
憑借著乾戚帶來的源源不斷的力量,於搏殺中穩住跟腳的他毫不遲疑的衝向了對方。
有斧影遮天蔽日,卷起萬丈狂瀾!
“咚!”
已經湮滅成塵埃的版塊無法再更細致的分解,攻擊所卷起的暴虐衝擊波打落在世界屏障上讓那泛著朦朧漣漪的屏障搖搖欲墜。
伴隨著天地整體的動蕩,世界內的存在們腳下不穩,在東倒西歪中目光駭然的看向遠方。
而世界漣漪所掀起的風暴更是吸引了外界無數的目光,激戰暫緩,一雙雙或審視,或難看,又或是興奮的目光隔著世界壁壘遠遠望來。
隻見仿佛隔著一層彩色玻璃的球體之內,一柄狂暴的戰斧在空中接連不斷的揮舞。
一斧,又一斧。
好似一塊陸地版塊一般宏偉的戰斧,掀起的狂瀾暴虐的摧毀著它所途徑的一切物事。
本已經缺失了一塊的大地,邊緣的區域在不斷的衝擊中塌陷,崩裂,化作最基礎的塵埃泯滅在天地之間。
而頻頻顫抖的世界壁壘更是在這狂暴的砸擊之下被撕開一道道猙獰的傷痕。
內部的平衡被迫紊亂。
外界的混沌順著破潰源源不斷的湧入天地之內為萬神帶來末日的悲歌!
強大神力以下,隻一接觸自身的形體便開始無可抑製的潰散,那是比火厄更恐怖的湮滅,更終極的災難。後者神通之術,法力之威,憑借防護即便不能抵消,好歹也能延緩自身的死亡。
而前者卻是切切實實的萬物本源,天地歸宿,在近乎萬物還原劑的混沌氣息的侵蝕之下,無法圓融自身完成閉環的中等神力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混沌分解,神力,身軀,靈魂,神格在風暴中儘數回歸原始。
強大神力的情況雖然好些,不至於在接觸混沌的刹那便被分解。
但突遭厄運的祂們也不再敢對對手痛下殺手,一個個封閉自身,神力瘋狂運轉,隻為填補漏洞讓自身形成無可被侵蝕的閉環。
但強行扭轉的結果終究無法持久。
在堅持了不一會兒後,便漸漸地有神靈在混沌的侵蝕下崩潰了防禦,在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中被風暴消解,融化。
唯有偉大才有在混沌風暴中立足的底氣,但即便如此,陣營的失敗仍讓祂們心有惴惴,躁動的不安迫使祂們後撤到安全的範圍,投下代表著屈辱的投降票之後,心驚膽戰的等待著這場災難的結束。
相對於諸神一方的混亂。
同樣身處天地之中的人神一方也沒好到哪兒去。
隻是相比於一切都猝不及防的前者,飽受張珂摧殘的後者在準備上更加的充足。
一個被剝離了物質世界的多元宇宙外殼在大霧的屏蔽下緩緩張開,無色的天穹雖然纖薄且無力,但在四麵透風的情況下,它仍如萬古高峰一般,死死的攔住了侵蝕的風暴。
兩尊擎天的巨人變換了身姿,以頭頂天穹,腳踩大地的姿態強行堵住了破碎天幕上的諸多漏洞。
祥瑞,神獸,仙神紛紛回援,以極為明晰的分工,跟萬分熟練的動作修修補補,將這片僅籠罩了一半兒天地的天幕變得完整為諸多脆弱的人族提供了一片臨時安全的地帶。
與此同時,感知到大霧之中撐起的天幕,張珂默默的收回了將要投擲蒼玉的手掌。
斷開的天地重新續接到身上讓他前一刻有些萎靡的氣息迅速恢複了高昂的狀態。
恍若小行星一般宏偉的身軀自虛空中漫步而來。
所過之處,萬物避讓,混沌崩裂的姿態,仿佛衝破封印的滅世魔主一般!
而因張珂分神而從頻繁的碰撞中稍微緩了一口氣的繁星帝皇低頭瞥了一眼崩裂的虎口,深吸了一口氣。
祂抬起頭看著身姿仍在挺拔,好似要衝破蒼穹直入虛空的張珂
“你們九州讓虛空討厭的一點就是太過於團結,無論自己內鬥成什麼模樣,無論互相之間有什麼解不開的深仇大恨,在麵對外界的時候總能以各種角度不計前嫌的抱團在一起!”
“本以為以你的邪惡之名,這應該是九州的第一次失敗,但結果仍然出乎了預料哈,蠻荒古神們終究會為今日的選擇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繁星帝皇如是說道
“來吧,以我的殘軀鑄造你登王稱帝的高台,以我之血助你衝上虛空斬獲更多的頭顱!”
“這些卑劣的,目光短淺的家夥們,是時候要一場血洗清醒一下腦子了!”
“大家共赴死亡,總好過盟友事後的背棄。”
“沒有人可以掠奪我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