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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路相逢勇者勝,而勝者,即是生者。
斷崖之劍劈在鑿齒的胸膛上,劍鋒顫鳴,堅硬的石甲都承受不住高周波劍的切割,一道焦熔的劍痕切入身體,燒灼血肉,斬在鑿齒的肋骨上,大量的火星從中迸發而出,極端的高溫在體內肆虐。
斷崖之劍的品級還在墨武劍之上,雖顯笨重,震顫頻率有失,但也足以展現出那無物不斬的恐怖鋒芒。
但在同時,石矛亦是直擊薑離的頭顱,淒厲的風嘯衝入耳中,而矛尖已經觸及臉頰。
論速度,自然是薑離更快,但鑿齒肉身之強橫亦是非同一般,其肋骨簡直如同精金,阻擋了斷崖之劍一瞬,令得薑離的快被拖後了一瞬間。
這一瞬,便令得雙方來到了極為接近的平衡點。
在斷崖之劍斬斷肋骨,貫入臟腑的同時,石矛貫穿了薑離的頭顱,霎時,血霧和火星並起,模糊了二者的身影。
兩敗俱傷
不對
石矛穿過,薑離的頭顱竟還是在脖頸上,隻是在臉上,一道猙獰的傷口從左到右,橫跨了鼻梁,仿佛將整張臉都分成上下兩截。就連左耳,也流出了淋漓鮮血。
石矛出現了偏差,差了一寸。
鑿齒還是著了道。
揚起的臉龐上,那眉心處的縫隙又一次張開,一道青光在其中若隱若現,妖異又莊嚴,奇詭的波動從中傳出。
鑿齒所瞄準的目標,從一開始就和正體有著極為微妙的誤差,這誤差僅有一寸,隻需要將頭往後一仰,就能造成。也是這麼微妙的一寸,讓鑿齒和施展“歸藏定位”的薑逐流都沒能發覺。
石矛未能取薑離之性命,而斷崖之劍已是斬入鑿齒的身體,一道劍光從劍刃上浮現,大圜劍化形,內中劍氣時刻流轉,一劍便似千萬劍,從胸膛直衝天靈。
鑿齒的頭顱七竅中同時爆現純白的劍光,劍氣破竅而出,碩大頭顱內的一切都已經摧毀。
同時,其臟腑亦是被極端的高溫炎氣燒灼。
第二個。
勝負,生死,都在一瞬間,以致於到了此時,薑逐流的攻勢才姍姍來遲。
薑離以龍蛇體來提升身體效能,其速之快令人不可及,在殺鑿齒的同時,他第四次以魔羅劍典施展挪移之術,要避過薑逐流之招。
然而,一道虛幻的暗光也在此時射中了薑離的影子。
“哈。”他張嘴,發出一聲突兀的笑,身子有刹那的僵直。
短狐
薑離心中閃過這個名詞,念頭微動,已是金光覆體,三花聚頂。
搜神記有言有物處於江水,其名曰“蜮”,一曰“短狐”,能含沙射人。所中者,則身體筋急,頭痛,發熱,劇者至死。
短狐是一種鬼蜮蟲類,能含沙射影,使人得病。這是一種怪屬道果,且品級不算高,但此刻薑離的狀態亦是不佳,以致於被麻痹了一瞬。
這一瞬,就讓薑離遭到了重擊。
與神農鼎一般無二的虛影橫撞在薑離的身上,就如同一座小山撞擊而來,三花聚頂的金光一觸即滅,又發出了洪鐘大呂之聲,薑離被撞得離地飛出數丈遠,險險落地。
金風玉露如影隨形地追來,便要致薑離於死地,可一道赤影閃過,所有的攻勢都被一口吞下。
嘯天趕到了。
他守在薑離的身前,渾身的毛發如火焰般飄揚,死死盯著三個敵人,尤其是那再度遁入陰影的刺客。
適才,就是他在和嘯天的纏鬥中使出了道果能力,關鍵時刻陰了薑離一手。
“火兒,你當真要背叛”
玉疏顏臉色鐵青,適才的失利讓她的心情同樣不是太痛快。
說話之時,玉疏顏和薑逐流分行左右,隱隱包夾而來,刺客的幽影則是在周邊遊弋,伺機待發。
薑離先是以傷換命,又受了薑逐流一擊,左邊身子都出現了血色,肩膀、手臂的骨骼都出現了斷裂。而他在站穩之後,又是以五氣朝元煉精化氣,強行提煉出真氣來,並且以蕩魔真氣驅逐異氣。
來不及煉化了,還是直接都給驅逐吧。
同時,也將幾枚丹藥吞入嘴中,快速消化。
嘯天聽到玉疏顏的聲斥,發出了一聲低鳴,隨後雙眼一凝,如紅寶石的眼珠中有晦暗的光華流轉,隨後出現了濃濃的戾氣。
它一直跟在薑離身邊,薑離可不是一點手腳都不做的。
薑某人相當之屑地以心魔秘劍不斷喚起嘯天的求生本能,而嘯天的生命就掌握在薑離和天璿手中,是以為了求生,它必須保護薑離。
天長日久地潛移默化之下,如今的嘯天已經成了薑離的狗了。
“第二個,”
薑離一手拄著斷崖之劍,帶著繁複圖案的雙眸看向二人,“下一個,會是誰”
是玉疏顏還是薑逐流亦或者是那個刺客
誰也不知道薑離還會帶走哪一條性命,就如他們此前想不到薑離能夠在五位五品的伏擊和算計下,連殺兩人。
玉疏顏和薑逐流聞言,麵色依舊森然,但心中卻是未嘗沒有一點動搖之感,而這動搖,也反應到真氣,讓薑離有所察覺。
“死到臨頭,還想嘴硬,”薑逐流冷笑道,“我們如今在昆虛仙宮的西華鏡中,你便是能從我等手中掙得性命,也絕對逃不出鏡中天地。”
“西華鏡在四宮主手中,你便是從中離開,也逃不過四宮主的手掌心。”玉疏顏森然接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