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峰山,薑離獨對兩大三品。
大鯤遊弋半空,駕馭滄浪,上清淩虛子立於地麵,殺機暗藏。
上有滄浪洪流,下有江河升起,因為失重的關係,一顆顆水珠飄浮而起,碎石飛砂也在浮沉,呈現出一幕乾坤顛倒之景。
而在這處景象之中,薑離一麵要與大鯤老人隔空抗衡,另一麵則是要警惕淩虛子的威脅。
薑離那敏銳的靈覺能夠感應到一道極致的鋒銳藏匿在淩虛子身上,正在蓄勢待發。
‘斬仙飛刀!’
薑離那當然知道這威脅感來源於何方,正是上清派的二品道器·斬仙飛刀。
當初與太平教於梁州一戰,上清派就有一位四品長老持斬仙飛刀的一道本源分化之影來暗算薑離,但因為太平教中有雨師元君當內鬼,那一刀非但沒能傷了薑離,反倒是斬了張指玄的道兵巨靈神。
巨靈神堂堂四品,還是張指玄之道兵,也被斬仙飛刀給一刀斬了,可見此道器威能之強橫。
而現在,薑離要麵對的可是正品的斬仙飛刀。
“薑道友,神都有難,你卻是還在此處護衛覺者,難道就不怕那大周都城易主。”
淩虛子之聲遙遙傳來,聲音悠遠,卻帶著攪亂心神之意,“你如今承載了大周的天子道果,要是神都有變,怕是會影響你的根本啊。而且,我等今日前來乃是為覺者,現在卻不見佛國強者之影,反倒要你這外人出手攔截,豈不可笑?”
上清掌門語含勸誡之意,奉勸薑離退開,然而那暗藏的鋒芒卻是越顯冰冷殺機。
隻待薑離露出破綻,這斬仙飛刀就要顯現斬首。
斬仙飛刀祭出之時,先定元神與功力,禁絕所有變化,若嚴重者,甚至能讓人元神混亂,神智昏迷。然後,就是臨頭一刀。
此刀之鋒芒便是**玄功所修煉出的肉身都不可擋,中者幾乎是必死。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斬仙飛刀就是**玄功的克星。一旦被定住,玄功難變,元神受製,肉身不及刀鋒之利,幾乎是必死。
不過以斬仙飛刀之能,彆的遇上那更是必死,**玄功也許還能多活一會兒。
淩虛子言語如刀,就是要令薑離的心神出現破綻,好讓斬仙飛刀定住他的元神和功力。
“你擋不住貧道和大鯤老人,大鯤老人隻要身子一動,便可直接抵達靈台山,而貧道既來,九曲黃河陣便要起陣,屆時道友被困陣中,再想離開可就難了。”
淩虛子繼續說著,手中的紅葫蘆已經蒙上了一層金屬的光澤,帶著殺戮的鋒銳。
大鯤老人之身能占據千裡之地,若是施展神通,更是能進一步膨脹,他要是想去靈台山,就相當於普通人邁了一小步。
之所以不直接就去了,一是因為怕薑離在背後給他來一記狠的,二嘛······
他有點慫,怕覺者。
覺者不出手,是要提防其他的至強者,可不是怕了現在這陣勢。
大鯤老人要是敢送上門,覺者肯定不吝於和這位龍宮來的施主講一下佛法。
所以,大鯤老人不去。
他是來給覺者下絆子的,不是給送命的。連點好處都沒有,拚什麼命啊。
大鯤老人要是敢拚命,其他的三品定然是高聲讚歎大鯤之高風亮節,然後歡歡喜喜地送他去拚命。
淩虛子說大鯤老人要去靈台山,這話術著實有點令人想發笑。
不過,他說到神都,說到天璿,似乎觸動了薑離的心神。
因為失重而懸浮起來的水珠下沉了一點,雖是微不可查,甚至僅有一瞬,但淩虛子把握到了這一瞬間的機會。
他的神念和靈覺始終感應著周邊,當水珠出現變化之時,淩虛子身上清光大盛,左手向上一抬。
紅葫蘆中有一線毫光升起,高三丈有餘,上有一物,長有七寸,有眉有眼,眼中兩道白光射出,穿過了數百裡之距,釘在了薑離的泥丸宮處。
成了!
淩虛子哈哈一笑,就要俯身鞠躬,讓斬仙飛刀射出。
且在同時,那道毫光也是輕抬,鎖定了······
大鯤老人?
明明是射在薑離的泥丸宮,結果斬仙飛刀卻鎖定了大鯤。這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叫淩虛子神色一怔,拜下的身子就是一頓。
但他停住,薑離可不會停。
太陽法相升空,迅速膨脹,熾烈的真火灼穿了空間,天上的滄浪瞬間被蒸發,火光直衝大鯤。
“轟!”
八峰山外現出一尊龐大而醜惡的魔神之身,一隻巨大的手掌探出,並迅速變大,抓向上升的大日。
“掩日障月。”
是羅睺!
羅睺現出龐大的阿修羅魔身,黑紅色的氣血如同火焰般在身上浮動,巨手的陰影覆蓋大日,甚至隨著大日的膨脹而不斷變大。
日**一分,手掌就大一分半。
這正是羅睺之神通。
但是——
“太弱了。”
太陽真火如光似劍,洞穿了羅睺之掌,強大的氣血也被瞬間蒸發,手掌更是隨後化為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