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臣服!
靈堂裡外的空曠地方都寂靜一片,唯有幾盞暖黃色調的燈明晃晃亮著,在這寒冬臘月的濃稠夜色下才不顯得幽暗。
沈珈禾眼裡的醉意還沒散,看到燕泊言的第一反應是“你爸的鬼魂是不是來早了?”
燕杭循著手指引的方向看過去,刹那的功夫,整個人原地倏地起身,沒等他跑路,一個行李箱就迎麵砸到了腳邊。
聲響挺大,惹得沈珈禾那點醉意都瞬間沒了,旁邊的感應燈被激亮,她眯起纖長的眼睫細看之下,發現怒站在門口處的燕泊言,上半身穿是休閒西裝外套,但是搭配了條粉紅沙灘褲。
這模樣,跟報紙上看到的燕氏董事長威風凜凜形象完全不符。
燕泊言顯然是剛環球旅遊到一半,臨時趕回來的,進了院子,看到滿牆壁擺著花圈,還有到處散落的白菊花,差一點就被氣到原地升天,千言萬語堵在胸膛內都化為一句“燕杭,老子不打斷你狗腿!”
幸而靈堂沒了閒雜人等,燕杭被堂堂身家百億的燕氏董事長追著打的精彩畫麵,也就沈珈禾有幸能看到,她驚呆了,拿著酒瓶子杵在原地,猶豫該不該避嫌一下。
燕泊言才不給兒子留顏麵,脫了鞋子就去扇他“大孝子啊,你媽走的早,是不是老子含辛忍苦把你撫養長大?在外老子談多大的生意,一回到家,就得穿上圍裙給你當保姆,就差沒有一口飯嚼爛了塞你嘴裡了,你就是這麼咒老子?”
燕杭拎起旁邊的花圈,擋住了燕泊言的攻擊“冷靜點,我也是為了生意啊。”
燕泊言被哄著去度假,還沒瀟灑兩天,就聽到風聲,圈內的那些老友們都替他悲痛哭喪,一打聽才知道,燕杭在家裡,連葬禮都給他辦上了。
他指著這個孽子罵,燕杭也不甘示弱說“自古以來兵不厭詐懂不懂,我這單做成了,傅青淮那邊就認可我了,老燕,你格局大開一點,往深度想,這就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啊。”
沈珈禾偷偷的看到燕董事長憋紅了老臉,心想燕杭該挨幾下打了。
“我還把與世隔絕幾十年的蔣長星都請出山了呢。”燕杭邀功似的,微側過頭,暖黃色燈光照著他那雙狹長的眼,早就不似以前那般自小嬌生慣養養大,沒有經曆過人世苦難透著乾淨清透的愚蠢了,反倒是鋒利了不少
“老燕,你有我這個兒子在,以後絕對能躺著舒舒服服進族譜第一頁,說不定清明節燒香,頭香啊,沒一個燕家的列祖列宗能爭的過你。”
燕泊言被他胡說八道愣神了幾秒,也就這一會功夫,燕杭已經眼疾手快的,丟了花圈,伸手去拽住旁邊的沈珈禾往外跑“快走!”
人跑遠了,燕泊言倒沒去追,那點怒意瞬間就歇了火。
他踢了下滾在地上的行李箱,踩著滿地的菊花,走到空曠的靈堂裡麵去,燈被風吹晃動,淡淡的殘影倒映在那張黑白遺像照上。
燕泊言久久沉默著,從衣服口袋裡掏出煙盒和打火機,隨即燃起了一絲火星,幾秒後,他抽了口,徐徐地吐出了煙霧,笑了笑“死個爹能讓他有出息了,這筆買賣,倒是不賠。”
他望著自己遺像的那張臉,將這根煙,緩緩擱在了案桌供品一旁。
沈珈禾被燕杭一路拽回公寓,直到叮一聲響,指紋門鎖自動打開了才清醒過來。
入了門,腳踩著高跟鞋險些站不穩,貼在牆壁上,反握住他修長冰冷的腕骨“你爸沒死?”
燕杭順勢打開璀璨的水晶燈,懶洋洋的說“不然你在靈堂上真見鬼啊?”
沈珈禾有被無語到“燕杭你真是大孝子啊,你玩這麼大,葬禮辦的整個豪門都知道,以後你那些世叔怕見你一次就得揍你一回吧?”
“我有老燕護體。”燕杭顯然是被寵愛長大的孩子,有親爹疼著,做任何事都有待無恐,哪怕捅破了天,要燕泊言拿命去抵,怕都心甘情願。
這點上沈珈禾怪羨慕的,被他彎腰脫去高跟鞋的時候,手心下意識扶住眼前的肩膀“你爸就慣你吧。”
燕杭看了她眼,這語氣酸到家,似笑非笑說“羨慕?”
燕杭話說的漫不經心,漂亮白皙的臉龐也沒個正經,一時沈珈禾分不清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不過她向來有自知之明,腦子裡轉個彎,豔麗的唇笑道“你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我是臭水溝裡長大的,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燕杭忽而靠近些,帶著濃烈的男性氣息,灑了過來。
沈珈禾驚了瞬,下意識僵住表情“看什麼。”
“你跟我不是一個世界?”燕杭抬指,重重的去掐她這張價值千金的明星臉“難道是女鬼,我看看,你這披了誰的皮,大半夜的來勾魂。”
沈珈禾罵他幼稚鬼,兩人你推我阻的,逐漸地氣氛也開始不對勁。
極奢華的客廳很靜,燕杭一把將她抱到了真皮藍色沙發上,摟著腰,手掌滾燙的溫度從未褪去,試探一般先沿著她的衣擺伸進去,觸碰到肌膚,摸哪裡都是柔滑的。
沈珈禾深栗色的秀發也不知何時散了下來,表情緊張,隱約覺得要發生點危險的事了,又本能地不想去阻止,手心按住他的肩“你乾嘛。”
這有點明知故問的嫌疑了,燕杭調侃道“誰說今晚開房的?”
“我當時是可憐你成孤兒了。”沈珈禾嘴硬,一雙眼水色瀲灩,映著燈光,又說“燕杭,你沒點實戰經驗還是彆逞強了,要不找部電影惡補下?”
燕杭扣住她的後腦勺,同時仰頭去吻,完全占據了兩人之間的主動權。
大半年了,沈珈禾當觸及到他氣息,眼角有點酸意。
隨著衣服被掀上去,那腰細到一手難以掌控,隻是拍戲時,無論是吊威亞還是穿劇服,難免會被勾勒出幾道血瘀,印在雪白肌膚上,反而襯著近乎有種詭異的美豔感。
燕杭眼底凝著深深的情緒,看了半響,俯首去吻她的傷。
沈珈禾被激的,感覺壓下的那點酒勁又上頭了,迷迷糊糊的,明知道淪陷下去的話會出事,卻怎麼都無法拒絕燕杭,半響,她抬起纖白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喃喃道“就放縱這一次。”
……
……
沈珈禾這些年拍了不少愛情戲,劇本也沒少看,對男女那點事也有點了解。
紙上談兵很容易,但是她沒想到實戰起來時,會難成這樣?
一開始燕杭臨時找避孕用品,額際滲著汗,還準備重新穿褲子去外麵買。
沈珈禾默默地從陌生的抽屜找到,當麵選了盒薄荷味的遞給他。
後來燕杭曆儘千辛戴上了,卻沒找對地方,沈珈禾被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停下喘意,扯過一旁的蓬鬆天鵝被子包裹住自己,眼中還泛著水霧問“我的小少爺,你第九區第一紈絝的號稱浪得虛名啊?”
下半夜三點鐘時,她餓到胃疼,慘兮兮地倒在燕杭胸膛前說“想吃蔥油拌麵。”
燕杭冷白的指骨將她黏在臉頰的發絲拂開,細看表情,有權懷疑“你故意的吧?”
沈珈禾抿了抿豔色的唇,就是想吃,抱著他喊“我要餓死了,明早就新聞頭條肯定是流量小花沈珈禾跟金主爸爸開房未遂,餓死在豪華大床上。”
“——”
這個點方圓十裡都沒有蔥油拌麵的外賣點,燕杭隨意裹了條浴巾,隻能親自給她煮。
廚房亮著燈,而沈珈禾理直氣壯捧著一杯溫開水坐回豪華鬆軟的沙發裡,秀發輕攏在肩側,沒穿回自己衣服,披著帶有男人味道的襯衫,兩隻纖長雪白的腿蜷曲著,正慢悠悠喝水解餓。
她這會兒終於有閒情雅致去觀看這棟公寓,比起她的,空間要大多了。
而且沈珈禾還發現,從燕杭的客廳去看外麵高樓大廈上她的廣告牌,視野更清晰。
她喝水的動作略頓了一會,默默地轉過臉,又喝下口水。
半小時後。
燕杭真的橫空給她變了一碗不那麼正宗的蔥油拌麵,蔥是沒有的,就用甜麵醬代替,裝在昂貴的白瓷碗裡,賣相上勉勉強強能入眼。
沈珈禾嘗了口,習慣性地給他也嘗一口“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