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動天下!
“先生方才說,鬼穀縱橫所行之事,隻在天下長治久安,可對?”楚良開口道。
“正是。”方即墨點頭。
“先生也承認,大炎王朝開國四百年來,直至禮崩樂之前,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可對?”楚良又道。
“是。”方即墨再點頭。
楚良的臉上露出微笑,很顯然,他已經給方即墨挖下一個大坑,而且方即墨也已經毫不猶豫的一頭紮了進去。
“安國君變法後,寧國峻法嚴酷,天下皆知,既然鬼穀學派所為皆是天下長治久安,為何又要推行峻法,殘害寧國百姓?”楚良話鋒一轉,以質問的口氣指責道。
“對啊……”
“寧國律法嚴酷,更有連坐、反坐等,簡直毫無人性啊!”
“儒門對鬼穀縱橫學派,當真是排斥的很啊。”子丹捋著胡須笑道。
“儒家為當世顯學,但卻無一人能如安國君一般,令一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對鬼穀學派的敵視,其來有自。”莫離點頭道。
“我最討厭儒門的那群偽君子。”一旁的公子夏道,“我倒是希望方先生能挫一挫儒門的銳氣,這些人整日就知道什麼仁義道德,天下若是靠仁義道德便能一統,那還要我們兵家來做什麼?”
“且看方先生如何應對吧。”呈季淡定道。
楚良一席話,引得不少學子、士子紛紛讚同。在他們看來,寧國峻法苛政,簡直如猛虎一般。
景逸瞟了一眼方即墨。
儒家子弟,人傑輩出,其中不乏雄辯之才,方即墨雖然也以口才見長,可以寡敵眾,難度終究還是太大了點吧。
“楚良兄說完了嗎?若是沒有,可以繼續。”
可是,方即墨並未如景逸所想的那般失了方寸,依舊淡定,甚至趁著這個間隙喝了一口茶水潤喉。
“自然沒有。”楚良見狀,也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剛才先生說,鬼穀為了天下長治久安,不惜雷霆手段,可大炎王朝前三百年來已經證明,天下長治久安,並不需要雷霆手段!”
“我儒家先賢,遊說諸侯,便是要諸侯以“仁”治國,倘若天下皆願意遵循我儒家之道,恢複禮治,正本清源,又何須以雷霆手段,讓無辜子民白白送死?!”
“說得好!”
“楚良,彩!”
“儒家之道,是聖賢之道,是正道!”
楚良一席話,引得講堂之內一眾儒家學子紛紛叫好,楚良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得意之色。今日,他這位儒家弟子,便要將鬼穀縱橫拉下水來,讓所有人都知道,鬼穀縱橫亦不過如此,天下英傑,還得看我儒門!
“說完了?”方即墨放下茶杯,擦了擦嘴。
“願聽先生高見。”楚良拱手,隨即坐下。
“楚兄,你看看這講堂之中,除了儒家之人,可還有其他人讚同你方才的言論?”方即墨一攤手,看向講堂內的眾人。
“額……”楚良先是一怔,隨後目光掃過講堂。
整個講堂之內,除了他們儒家學子之外,其他學派的士子、學子大都麵無表情。
“你知道諸位為何不讚同你的言論嗎?”方即墨停頓片刻,道,“因為儒家思想,不切實際。”
“你說什麼?!”楚良聽到方即墨的話,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不要誤會,我對儒家沒有任何不敬,甚至可以說,我個人是非常尊敬儒家曆代先賢的。”方即墨擺擺手,示意楚良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不要急。
楚良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火氣坐下,他倒要聽聽看,鬼穀縱橫,到底還能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道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