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關月坐在白鷺湖旁。
儘管這裡已經沒有了湖,隻剩下一個半球形的深坑,但他還是喜歡坐在這裡。
隻有這裡,能讓他的心感受到些許的平靜。
“鷺君,宗室來信。”
書院的弟子遞上一封精致的信封,信封的背麵,被蠟封封住。
西關月拆開信件,仔細閱讀起來。
這是南晉宗室的求助信。
接連的打擊之下,南晉宗室昏招不斷,如今,已是內憂外患。
事到如今,宗室全權委托西關月,希望他能出麵,說服方即墨,讓南晉度過這一道難關。
看完宗室的求救信,西關月也非常無奈。
他完全沒有小看方即墨,但還是被對方將南晉攪得天翻地覆。
到了現在這一步,他也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辦法和手段,可以再反製方即墨,如何能說得動對方?
殺他?
方即墨整日龜縮在知行書院中,有儒聖在,誰也殺不了他。
更何況,就算是殺了方即墨,也無法解決南晉現在的問題。
他微微歎了一口氣,仍是緩緩起身。
“鷺君這是要去哪兒?”
“去找方即墨……”
……
知行書院,方即墨坐在輪椅上,悠哉悠哉。
“他來了。”耳邊響起儒聖的聲音,“你自己小心,他是帶著必死之心來的。”
“西關月?”方即墨似乎並不意外,“他暗算我的那筆賬,我還沒跟他算呢。”
“萬一,是老朽暗算你呢?”儒聖道。
“都一樣,反正這筆賬,我算在他的頭上。”方即墨笑道。
“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己解決吧。”
“夫子,他要是真的殺我怎麼辦?你可不能不管啊。”方即墨見對方有撒手不管的意思,連聲道。
“他殺不了你。”儒聖說罷,再不搭理方即墨。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
方即墨轉動輪椅,身後來者,正是西關月。
“鷺君大駕,恕我不能起身相迎。”方即墨嘴上客氣,表情卻滿是戲謔。
“無妨,今日前來拜會,是受南晉宗室所托。”西關月答道。
“既然如此,坐吧。”方即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開始之前,先將此物奉還。”
西關月說罷,從身後取下一物,放到方即墨身前的石桌上。
方即墨瞟了一眼,不用打開外麵包裹著的布條,便知道裡麵的東西,是寂懷真留下的太玄刀。
“多謝。”
方即墨將太玄刀收起。
“鷺君既然是受了宗室所托而來,那麼有話不妨直說吧。”
“方即墨,你來南晉,究竟想要做什麼?”西關月沉吟片刻,問道。
“我想做什麼,西關月,你難道猜不到嗎?”方即墨並未直接回答。
他在戲弄對方。
“你苦心孤詣,製造現在這種局麵,不會是為了錢?因為製造這種局麵,寧國花了更多錢。”西關月搖頭道,“雖然寧國獲得了大量的物資,但付出的代價,也相當沉重,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方即墨嗬嗬一笑。
西關月還是太年輕,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寧國用於這場貿易戰的貨幣,都是新鑄的劣幣。
成本,遠比他所想的還要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