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淵邊境。
呈季端坐帥帳中,看著身前之人,手捧一柄大刀,流露出摻雜著多種情緒的複雜目光。
思念、仇恨、錯愕、疑惑。
短短幾息之間,回憶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過。
這把刀送到這裡,意味著,持刀之人,已經死了。
“是誰?”簡單的兩個字,威嚴,霸道。
“嗯?”帳下獻刀之人錯愕,不知呈季所問為何。
“是誰殺了嶽無極。”
“回將軍的話,殺嶽無極者,寧國寂寞侯是也。”下方之人連忙答道。
“方即墨?就憑他?”呈季驚訝。
以方即墨的年紀,就算他如何天賦異稟,頂了天了也不過三境或者四境。
就這樣的弱雞,嶽無極一個能打十個。
方即墨殺了嶽無極,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不過很快,呈季便接受了這個說法。
第一,方即墨這廝最厲害的,不是他的武力,而是這貨從來不按套路出牌。
小看他的人,就沒有誰能夠不吃癟的。
嶽無極那廝,應該也是被這貨陰了,才丟掉了性命。
第二,殺死嶽無極後,會想到把這把霸刀送到自己麵前的,這世上恐怕也就隻有方即墨了。
這是示好,這貨大概想告訴自己,他已經為呈少報了仇,將嶽無極弄死,現在雙方還有共同的敵人,不要因小失大。
嶽無極冷笑一聲,站起身來走到那獻刀之人麵前,伸出右手,將嶽無極的霸刀拿在了手中。
“回去告訴方即墨,我倆的事情,沒完。離國公之後,我依舊會找他算賬。”
“啊這……”獻刀之人臉皮直抽抽。
這位淵國大將殺氣太重,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送客。”
呈季懶得搭理對方,反手將霸刀收在了腰後。
他目光灼灼,看向離陽的方向。
當初,離國公差遣嶽無極用這把刀殺死了呈少,那麼這一次,他也要用這把霸刀,斬下離國公的狗頭!
“啟稟將軍,雁帥來令。”此刻,一個淵國軍士來到帳前,大聲稟報道。
呈季走出軍帳,勉強,數萬淵國騎兵,早已秣馬列兵,枕戈待旦!
“傳我將令!”
成績翻身上馬,手持長戟,遙指離陽。
“大軍出征!”
……
南晉,汴京。
晉國公與莫離對坐於涼亭之下,手捧軍情,神情凝重。
“三日前,寧國大軍出了周郡,不知所蹤。”
晉國公說罷,將手中密信遞給了坐在對麵的莫離。
莫離接過,目光掃了一眼,便用手指沾了沾茶碗裡的水,在身前案台上隨手畫出周郡附近的地形圖。
“如今,李長空率領五萬左右的城防軍駐守在常州,以寧國如今的兵力,想要攻下常州,絕無可能。
寧國統帥,乃是靖玄府三甲之一,身為兵家天才,不可能不知,所以寧國此番,貿然出城,可疑。”
莫離手指在桌麵敲了敲,又在不遠處畫下一個圓圈。
“周郡與陽州,一山之隔,難道,他們想要翻過山隘,直取陽州?”
晉國公不以為然“陽州與周郡,有十日路程,且山路難行,糧草輜重更是運輸困難,若是陽州派人堵住山隘路口,則寧國大軍不能進;李長空派人從後追擊,則寧國不能退,到時候,寧國便是甕中鱉,所以,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
“晉國公的想法,不無道理,但是……”莫離將代表常州的圓圈畫在了周郡旁,“若這隻是誘敵之計,李長空率軍出城,就等於丟掉了守城的優勢和寧國軍野戰,一旦如此,那麼以城防軍的素質,絕對沒有任何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