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國大軍出了薛城,前方,一馬平川。
雖然寧國號稱山嶽之國,境內多山,但從北麵一路直抵雲京,卻是一片坦途。
隻不過這次,淵軍並沒有如所有人料想那般,不顧一切的向著雲京衝過去,他們反而是不停的追著寧軍四處跑。
自從雁不歸離開大部隊,獨自一人前去追殺方即墨之後,淵軍的指揮權,便落在了李牧的身上。
作為奔狼軍的二把手,李牧深得雁不歸和其餘將領的信任,順理成章的接管了淵軍,成為了淵軍實際上的最高統帥。
李牧深刻的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斬草必須除根!
他們淵軍這一次,看起來來勢洶洶,但誰都知道,在這寧國境內,他們這支淵軍雖然聲勢浩大,但也隻不過是無根之萍。
若是貿然的向雲京進軍,一旦寧軍切斷他們後勤補給,然後奪回薛城,那麼他們這支淵軍,就會被關在寧國境內,一旦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那他們這十多萬的淵軍全軍覆沒,也隻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景逸的數萬大軍,被淵軍一連追殺了數日。
寧軍多步兵,在機動性上遠遠比不上草原騎兵。
但寧國境內多山,在大路上寧軍跑不贏,那就往山裡跑。
在山野之中,寧軍是無敵的。
憑著這一優勢,寧軍硬生生靠著自己兩條腿,跑贏了淵軍的四條腿。
可是,那李牧終究也不是泛泛之輩。
憑借著淵軍機動性強的優勢,終於還是將寧軍包圍在了一座小山裡。
雖然淵軍的騎兵進不去,但寧軍的步兵也出不來。
“老景,繼續這麼下去不是辦法,你到底在等什麼?”
四下無人的時候,老王悄悄把景逸拉到一邊。
按照老王的想法,這種時候,就應該衝出去,和淵軍正麵乾一架,就算是死,也好過繼續這樣被人攆著跑。
“還不是時候。”比起老王的急躁,景逸就要冷靜許多。
寧軍現在不是不能血戰一場,而是時機未到。
“現在不是時候,那什麼時候是時候??”
對於景逸的回答,老王十分不滿,他知道景逸和方即墨有所謀劃,但他就是忍不住。
“咱們隨身攜帶的食物已經快要見底,雖然靠山吃山,但這可是好幾萬人,再這麼下去,不出三天,這山上的野草都得被咱們吃完。”
“淵軍追了咱們這麼多天,雖然咱們疲憊,但淵軍也必然疲憊,加上淵軍遠道而來,水土不服,他們的狀況隻會比我們更難捱。”景逸解釋道,“咱們的糧食快要吃完了,對麵也是一樣。”
“可是,咱們現在都被困在這裡,根本沒辦法騷擾對麵的補給,對方的補給源源不斷,最終,咱們……等等,你有辦法搞崩對麵的補給線?”
“不是我有辦法,是老方有辦法。”
……
淵軍大營。
呈季背著手,站在營帳外,身旁,心腹手下小聲耳語。
“將軍,都已經聯絡到位,兄弟們都想知道,什麼時候動手?”
“就在今晚。”呈季若無其事道。
“今晚?這會不會太快了一些?”心腹有些擔憂,“有些弟兄,還沒做出決定……”
“他們沒辦法做決定,那就由我來幫他們做決定。”呈季道,“他們都是跟過我的人,一旦事發,必受牽連,所以他們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我為他們選的路。
如今,軍中糧草隻夠三日之用,薛城失守的事,三日後就會瞞不住,我們唯有趁此機會先一步動手,一旦錯過,那就再無機會。”
“明白了,那是否要通知那些弟兄們一句?”
“不必了,現在的人手已經足夠,今晚三更時分,直接動手,願意和我們一道的,自然會響應,不願意的,那就是敵人,今後,各為其主。”
“好的。”心腹領命,開始安排後續。
呈季便這樣一動不動的站在營帳外,看著天邊的落日的餘暉漸漸消失在山的另一端。
三更時分,軍營裡仍舊燈火通明。
巡邏的守衛,時不時就會從呈季的營帳外走過。
可是,他們並沒有發現,此刻的營帳裡,空無一人。
“不好啦,失火了!快來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