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後我把反派臉打腫了!
吳辛聽著有趣,連忙低下頭去,不敢讓主子看見他嘴角泛起的淺笑。
“隨她去吧。”
盛宴行回到書桌前,端坐於大椅之上,抬起筆,寫了一封信。
而後,他將信,交給了吳辛,吩咐他等會立即送出。
“解藥就在那個楚玉環的手上,可是數次交涉,這位楚國公主態度很是模糊,也同意要給,但又說是有條件,可就是這個條件,她是一天三個心思,一變再變,始終定不下了。”
提起這個,吳辛便覺氣憤,“她當然是有時間挑挑揀揀,爺的身子卻是等不了了,必須得想個法子,儘早把解藥拿到手。”
盛宴行已寫好了第二封信,照樣用火漆封了,交給吳辛,命他一並送出。
“爺,有消息傳來,楚國公主與七皇子交往過密,二人結伴同行,遊山玩水,全無避諱。”
盛宴行垂眸,靜靜書寫著第三封信。
“爺,皇上突然給您賜婚,許過來的還是顧家的大姑娘,這事兒……”
“吳辛。”
低沉清冽的嗓音才一開口,便是透著幾分不悅。
吳辛抱拳“爺,屬下多嘴,可是,屬下是真的為爺不平。當年皇上突然下令,爺便去了戰場,九死一生之局,爺能活著回來,已屬大幸。在路上,為何會突然有人行刺?為何與爺素無交往的太子,會跑到城外來迎接?為了護住太子安全,爺身中劇毒,可是皇上呢,他竟然為了替太子掩飾無能,而向天下人宣布,爺是在戰場上殘了雙腿,還暗示那一場戰事最終失利,全是爺的錯……”
“吳辛,你今天的話太多了。”盛宴行依然是打斷了他的話。
第三封信裝好,照樣是交給他,“送走吧。”
“是。”
吳辛不敢多說,將三封信貼身藏好,快步走了出去。
門口處的小太監錦鯉快步的走了進來,輕聲問道“王爺,您還沒用晚飯呢,奴才預備了一桌您平素裡喜歡的小菜,就吃一點吧。”
本是沒什麼胃口,盛宴行忽的想起吳辛說起,住進落霞院便安然適應下來的顧惜年正在瀟灑吃酒,他的喉結滾動,忽也生了幾分興致。
“來一壇酒。”
錦鯉遲疑著問“您想飲酒?”
“要烈一點的。”盛宴行的眼前,仿佛看到了顧惜年單手托著酒壇大快朵頤的模樣,微微笑了起來。
“可……”錦鯉還想勸著,盛宴行的身體始終不大好,烈酒傷身,不合時宜。
但自家王爺一道冷冽的眼神掃了過來,錦鯉頓時把碎碎念都給吞了下去,扭頭出去置辦了。
這倉促的新婚之夜。
本該合歡共度的男女,各自立於皎月之下,舉杯邀約,對影無言。
夜漫漫。
心思飄遠。
不理來日。
貪著眼前的片刻歡愉。
————
翌日,清晨,顧惜年已是早早起了身,在院子內打了一套行軍拳,熱身之後,便在腿上綁了沙袋,舞起劍來。
她用慣了的軟劍,在逃亡路上丟掉了。
從顧府帶過來的長劍,寒光凜冽,雖是一把好劍,於她而言卻不很合適。
顧惜年心裡盤算著,要想辦法再按照原來的樣式,重新找一把軟劍過來才行,以備不時之需。
淺梨捏著個帕子,一臉緊張的看著,當她看見顧惜年一個空翻,便如蛟龍騰雲,飄然而起。手上的長劍,劈開了空氣,氣勢千鈞,橫掃一片。
她禁不住瞪圓了眼睛,雙手用力的捂住了嘴,把差點脫口而出的驚呼硬給堵了回去。
足足練了一個時辰,顧惜年身上的衣衫已被汗水打透了。
她收了勢,將長劍交給了淺梨。
淺梨雙手一托,但長劍的重量仍是她意料之外的,身子瞬間繃緊,用上了全部力氣“哎呦,這劍好重。”
顧惜年的心情不錯,她接過手帕,擦了擦汗水。
“碧落還沒回來嗎?”
平日裡伺候著的都是碧落,但今天一大早,她把人派了出去,才換成淺梨過來。
小丫鬟明顯還在適應當中,很是不習慣的樣子。
“碧落姐姐說,她得正午才會回返,讓奴婢在大姑娘身邊儘心儘力的伺候著。”
將長劍送回到了原位,淺梨快步返回到顧惜年的身後,將還是溫熱的淡茶送上,讓顧惜年潤潤口。
“大姑娘,等會吃過了早飯,您還有什麼安排嗎?”
唐王府內,隻住著盛宴行一位主子。
皇上早有旨意,體貼唐王與王妃新婚,且行動不便,免了新婚夫妻去宮中請安之禮。
因此,對於一般的新婦而言,忙忙碌碌的新婚第一天,在顧惜年這兒反而變的相當悠閒。
連帶著淺梨等人,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她乾脆壯著膽子來問上一問,免得哪裡不妥帖。
“我去給王爺請個安吧。”顧惜年如此答。
就算盛宴行這會兒昏迷不醒,於情於理,也得去看看。
況且,顧惜年也想親眼瞧瞧,盛宴行的身體,究竟糟糕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凡事也得做到個心中有數。
淺梨應了聲,趕緊吩咐人擺好清粥小菜。
等顧惜年沐浴更衣之後,飯菜剛好溫熱,適合入口。
昨夜飲了不少酒,今早出了一身大汗。
吃飽喝足,又休息的極好,身上的傷口也不覺得疼了。
顧惜年眉目之間滿是舒適,隻是在飯後換衣時,她盯著鏡子裡,梳了婦人發髻的自己,竟有種陌生之感。
“大姑娘,孫嬤嬤在院門外求見。”一個在外屋伺候著的小丫鬟,軟著聲音說道。
雖然才被送到顧惜年身邊來,但畢竟是交到了碧落手上,倒是很快就學會了最基本的規矩,有模有樣的伺候著。
“讓她進來。”顧惜年摘下了頭上的金釵,將淺梨所選的幾件款式華麗的首飾,一並放到一旁,不願使用。
她選的全是樣式簡單、輕便的,這些發飾幾乎全都是之前用慣了的,看起來樸實無華,不覺有什麼特彆,實際上每一件都可以取下來,做暗器使用。尤其是簪在後腦發間的那幾隻,是她暗藏的殺招,關鍵時刻可以保命的。
她是軍人,更注重實用。
嫁到了唐王府,於她而言,可不是掉進了蜜罐子裡,從此便可理所當然的安然幸福一世。
在她看來,一切正好相反。
在這表麵上寧靜祥和的氛圍之下,總令人覺得暗潮洶湧,那些看不見的危機才最致命。
而她為求自保,必須時刻做好了準備。
孫嬤嬤帶著兩個婆子,快步走了進來。
見了顧惜年,她先見了禮,恭敬道“奴婢是來取吉帕的。”
所謂吉帕,便是事前準備好壓在枕下的一塊白布。
新婚夜,會事先鋪好在床單之上,接著落紅。
而隔天,便會有人收了帕子,送於家中長輩麵前,以示新娘的貞潔。
這是規矩,天下間的女子,都要遵守。
孫嬤嬤便理直氣壯的來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