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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
一名裹著麵紗的女子,敲響了唐王府的小門。
報上姓名之後,小廝立即麵色恭敬,將之迎入。
珠玉得了消息,從落霞院內狂奔而來,迎到了院門口,已見女子站在那裡,背後背著一個好大包袱,手上還提著一隻極大的藥箱。
可不正是在外遊曆許久,才剛返回到京中的故人嘛。
“瓊宵姐姐,你可算是回來了,想死我了。”珠玉撲上去,緊緊的抱住了女子。
瓊宵眼底現出了一絲暖氣,抬手拍了拍珠玉的後背“輕著點,彆打翻了我的藥。”
珠玉一聽,連忙把人給放開,順便把藥箱給接了過來。
“姐姐先回房去清洗一番,大姑娘正在午睡,你收拾妥當之後出來,她就醒了,見你歸來,必定歡喜。”
瓊宵抬手,解下了麵紗,露出一張極為素雅的容顏,她仿佛是掛在天空的皎月,可遠觀卻無法靠近。但眉宇之間,又天然存在著一種濃濃的佛性,令人自然的聯想起了“慈眉善目”四個字。大約是治病救人,做的多了,氣質便是如此。
這一路趕回來,除了必要的休息,瓊宵幾乎沒有停歇。
到了顧府,才得知她家主子已經成婚,嫁入唐王府。
瓊宵來時一路,就不停的在懊惱。
此刻見了珠玉,那股子不舒服的勁兒還沒過呢,既然主子在休息,她便直接拉著珠玉回了房去。
從珠玉口中,問出了主子目前的狀態,瓊宵的心都提起來了。她是愈發的懊惱自己回的慢,可是耽誤了不少事。
於是,當顧惜年睡了個舒舒服服的午覺醒來時,瓊宵到了跟前,跪倒就拜。
“主子,屬下回晚了,請您責罰。”
一彆幾年,瓊宵已長大,跟記憶裡的樣子有了些差彆。
但見了顧惜年後,她的眼淚便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激動不能抑製。
容貌變了,感情卻沒變。
顧惜年頗為欣慰“回來就好,這一路可還順利?”
“順利,主子無需掛心。”
閒話可以以後再說,瓊宵急的是,想先去查看一下顧惜年的身體狀況。
她已從珠玉口中得知了這些日子以來所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尤其是顧惜年身上的那些傷,她極是掛懷。
非要磨著顧惜年伸出手腕來讓她檢查,這一按之下,瓊宵的臉色又是變的極其難看。
“從今日起,屬下隻做一件事,那就是幫咱們大姑娘調養身體。衣食住行,先按屬下所說的來,那麼,屬下可以保證,四季之後,大姑娘的內傷儘除,可恢複如初。”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可是極為的難看。
哪怕是顧惜年,若是開口拒絕她的安排,瓊宵都得當場抓狂。
“四國大比在即,我要與唐王府的侍衛組隊參加,到那時,即使萬分小心,怕也還是會受傷。內傷外傷,總是要承受著的,無關大礙,倒也不必著急。”
瓊宵咬緊了牙根,說這話的人也就是顧惜年自己,若是換了其他任何人,她怕是都要當場翻臉的。
可即使是如此,瓊宵的神情依然是不大好。
她道“主子的話,的確是有幾分道理,但屬下擅長的是岐黃之術,屬下最知道如何調理,能讓您的身體始終維持在一個最佳的狀態。屬下當年是在夫人麵前發過毒誓的,這一輩子,哪怕是拚著自己的性命不要,也得保護著主子的周全。如今,誓言猶聲聲在耳,可主子卻是一身的傷,屬下……真恨不得活劈了自己。”
珠玉聽到這話,也是跟著一激靈。
因為這個毒誓,她也發過。
想到自己一直守在顧惜年的身邊,也沒能做到以身護主,她便覺得惶恐不安起來。
也不敢找任何借口推卸責任,連忙一撩裙子,直接跪倒在地。
“屬下護主不利,還請大姑娘責罰。”
顧惜年失笑“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事出突然,無法事事周全,我從未責怪過你們。”
瓊宵眼含淚意“主子可以不怪罪,但屬下等卻不能不自責,夫人將屬下們撫養長大,悉心教導,為的就是要咱們好好的護在您身邊,可這點事,屬下們都沒做好,怎不該罰?”
顧惜年捏了捏眉心,認輸了“好吧,我就在這兒呢,你想怎麼調理就怎麼調理,衣食住行,一日三餐,全交給你了,總行了吧。”
瓊宵這才滿意“屬下必定傾儘所學,不負主子。”
她起身,珠玉才敢跟著一起站直了身體。
顧惜年對於自己的四大侍衛,也隻是習慣性的縱容著。
經曆了背叛之後,猶知這番真情可貴。
忽然之間,她想到了什麼,便將疑惑問出了口“瓊宵,你可聽過一種毒,名叫陰陽風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