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壺冰頓時把牙根咬的死緊。
“楚國人又怎麼樣?楚國人還不是要被楚國人坑?我來這兒雖然不追隨著小公主而來,從平民組一路打到了決賽,若是贏了,代表的也是母國。可是呢,又是落得個什麼樣的下場?”
他的這些話,仿佛吐露了許多要緊的事,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說出來。萬千心酸,儘在不言中。
聽到“小公主”三個字,唐初八停住了腳步,眼神愈發複雜,朝著玉壺冰望了過去。
玉壺冰根本不在意,唐初八看過來,他便氣呼呼的瞪了回去。
“怎麼?不高興我說了小公主的不是?覺得冒犯了你的小公主?”
唐初八已將手按在了劍柄上,看架勢,隨時拔劍,直接朝著玉壺冰捅過去。
“玉壺冰,請你慎言,你也是楚國人,尊重楚國公主,也是在尊重你自己。一個連自己的母國都不愛的人,遊走四國時,便不配提起楚國,更沒資格拿楚國的一切作為腰板挺直的底氣。”
玉壺冰冷笑更深,粗短的手指頭,指了指自己的腦門“尊重?在楚國公主的眼中,我等賤民,宛若草芥,她小公主想殺便殺,想害就害,何曾考慮過我等死活。一個隨時會為了某種目的而對自己的子民舉起屠刀的公主,你要我對她尊重?憑!什!麼!”
“你竟敢汙蔑小公主的清譽。”唐初八一聽,便覺得急了。
“姓唐的,要打出去打,老子可不怕你。”玉壺冰也是不甘示弱。
顧惜年撇了撇嘴,沒心情去搭理這樣的內部紛爭,更沒興趣去乾涉其中是非曲直。
“段小白,咱們走吧,時間不多了。”
‘段小白’應聲。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賽場時,又有幾名頭戴鬥笠,身上裹著雨披的男人彙集了過來,眾星拱月一般,將顧惜年環在正中央。
“他們全都是護龍衛,會全力以赴,保護好王妃。”
其中有一名女子,身形輪廓,看上去與顧惜年頗有八分相似。
那便是真正的銀覺了。
“你的身份,也該還給你了。”顧惜年從腰間扯下了腰牌,遞過去給她。
大雨打濕潤了她白皙的手腕,也洗刷掉了手套上沾著的血跡。
那一抹晃眼的白,連銀覺本尊都幾分失神。
“謝王妃。”
銀覺接回了代表著自己身份的木牌。
這牌子,如今變的沉甸甸。
因為她非常的清楚,經此一役,銀覺之名震懾四國,不管是不是她本人獲得,所有榮耀最終都將落於她的身上。
什麼事都沒做,卻成為萬眾矚目之人。
銀覺一時間也有點恍惚,在最初將身份借出去時,她僅僅是聽命從事,並未想過,嬌滴滴的王妃娘娘竟然真的能取的如此亮眼的成績。
木牌還了回去。
顧惜年也將臉上戴了許久的烏金麵具摘了下來。
那張清麗的麵容,在滂沱大雨當中,竟是仿佛有華光在閃耀。
但若是仔細定睛去看,卻會發現,什麼都沒有了。
“王妃,您……”‘段小白’驚訝的看著她的舉動。
“唐初八和玉壺冰會很快的出來,銀覺頂替我的位置,與段小白一起,帶著他們去追查藏寶閣解藥失竊一案,務必做到各行其是,令人真假難辨,不得有誤。”
顧惜年邊說著,邊戴上鬥笠,披上了雨披。
“那您呢?不是一起的?”銀覺忍不住的問。
顧惜年笑了笑“我們分兵兩路。”
銀覺還想要問她的打算。
顧惜年卻是忽的施展了輕功,翻身而起。
路旁有一棵樹,她踩著樹乾的枝丫,輕鬆的爬到半空,而後一跳,便到了一旁的高牆之上,疾步而行,消失在遠處。
大雨,下的愈發的急。
唐初八與玉壺冰果然在賽場內迅速的達成了和解,他們雙雙跑了出來。
“走!”銀覺迅速的進入了狀態,頂替了顧惜年之前的位置。
唐初八和玉壺冰來的晚,不太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此時也沒有時間再給他們詢問。
他們一邊驚訝著不知什麼時候周圍竟彙集而來了一班如此訓練有素的隊伍,一邊也為之前自己的簡單想法感到羞愧。本以為這兩個戴麵具的男女能量有限,隻能用比賽奪冠的方式來求取解藥。
一計不成,他們必然還得另想辦法,正值用人之際,他們若是肯出手相處,必然會欣然應許。
萬萬想不到,這二人的身邊,竟是有著那麼多的同伴。
個個臉戴麵具,身穿黑衣,每個人的身形麵貌看起來都有點模糊,哪怕是一直盯著看,轉眼仍是會忘記,很難留下特彆的印象。
他們站在一起時,銀覺和段小白兩個人的存在感都仿佛消失不見了。
等到行動的指令一下達,唐初八和玉壺冰隻能拚出全力去跟隨,才勉強能夠維持自己,不會掉隊。
而他們並不知道,在賽場內真正取得成績的那一位,早已換裝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