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喝下肚子裡,疼痛很快的平複了下去。
肚沒穿,心沒炸,連之前讓人頭皮發麻的疼痛都好像是沒有發生過了似得。
可再看著這房間裡的年輕女子們,每一張姣好的麵孔,都仿佛是勾魂的羅刹一般可怖。
沒人敢多嘴調笑,更沒人敢去威脅。突然間,一個比一個老實,像是鬥敗的公雞似的頹然跪坐在了那裡。
顧惜年微微一笑:“大家不妨重整麵貌,放下戒備,好好地來聊一聊。”
永遠溫吞而沒有煙火氣的輕柔的嗓音,可即使她不曾把音量挑起半分,如今的她的話,又有誰能夠看輕。
“諸位,都坐好吧,在我們大姑娘麵前,還請你們保持最起碼的體麵。即使大家是敵非友,體麵這種東西不能丟。”瓊霄是標準的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婢女,凡事講究一個章法,最注重規矩。
她在這方麵,與碧落最是相似。
兩個人都是一板一眼的性子,也不喜歡自己的視線之內,出現不守規矩的狀況。
就算是那些人是抓來按在地上的俘虜,在她麵前也不可造次。
好在是被震華的藥一通磋磨之後,這些人嘗到了厲害,連帶著瓊霄的話也特彆管用,她話音一落下,所有人立時規規矩矩的跪坐在腿上,動作相當整齊。
顧惜年嘴角的笑容轉深,果然是呆在一個環境裡久了,就特彆容易染上了這個環境裡的統一特征,即使平時有意的在刻製、規避、更改,但有時候在不經意間,十個人坐的整整齊齊的樣子,一下子還是泄露了一些東西。
“你們在神殿裡祈禱的時候,就是這樣子坐的吧?腰挺背直,雙腿為椅,安神閉目,萬念歸一。”顧惜年所講出的十六字口訣,正是欽天監內沐浴觀星之前,所必須要做的功課。
她小時候,跟著父母,去過一趟欽天監。
因為顧家的地位較為超然,因而他們可以走到欽天監內的占星閣的最高處,那處高台,據說是最京城內最接近星空的所在。
雖然隻去過了一次,可顧惜年對於當時所發生的一切印象太過深刻,哪怕多年以後,她仍是能夠準確的講出來每一幕。
她的記憶力本就極好,哪怕是個奶娃娃時遭遇到的場景,長大後依然可以清晰的說出來。
隨口叨念,這十個人便坐不住了。
“你竟也是神殿中人?”
瞧,這不就泄露了來曆嗎?
顧惜年清了清嗓子:“我與神殿……”
“你與神殿,的確是有著一些不解之緣。”
一道聲音,悠悠蕩蕩的傳了過來。
所有人都驚愕極了。
瓊宵和震華一起衝了出去,院內,每一名女侍衛全都換上了警惕的神情。
但周圍其實根本沒見人影,也說不清楚,剛才那一句宛若近在耳畔響起的低沉嗓音,是誰發出來的。
一直窩在椅子裡不吭聲的圓寂,一個翻身,直接衝到了顧惜年的身邊。
“姐姐,他來了。”頓了頓,怕顧惜年還不懂的自己的意思,他壓低了聲音說,“是那個人,我們在街上‘遇到’的那一個。”
“圓寂,彆緊張。”
顧惜年深吸了一口氣,安撫住躁動的情緒,她站了起來,目光遙遠,落在了門外。
“珠玉,瓊宵,震華,你們三個去門口,幫我恭迎貴客。”
望著三名屬下投來的驚疑,顧惜年道:“這位是欽天監的大神官,你們不得有所怠慢,以顧府最高之禮迎之。”
此言一出,連跪在地上的那十個人,也露出的極其愕然的表情。
欽天監的大神官?
那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