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雛問出的這個問題,於蒼早在之前做出斬荒轉靈術的時候就也已經思考過了。/br斬荒轉靈術,無論從表現形式還是原理上看,都是實打實的禁卡。/br但是,卻並沒有禁卡的種種副作用,相反,十分穩定。/br那麼,理論上說,這一套處理方式,用在禁卡之上也是一樣可以的……隻不過,之前在天門,他沒有進行實驗的條件,也不太好在那裡進行禁卡實驗。/br“理論上是可行的。”於蒼沉思片刻,“不過,我不確定。”/br太雛點點頭:“有什麼疑惑,你可以說出來。”/br在禁卡之上,太雛說第一,沒有人敢說第二。/br她,就是藍星之上的最強禁卡師,毫無疑問,不容置疑!/br其他的禁卡師,觸碰到傳世的時候都已經人不人鬼不鬼了,隻有她,神話之後,仍然保持自我與本心。/br於蒼很清楚這一點,於是道:“斬荒轉靈術的材料是荒獸,‘裡之麵’也僅僅涉及到了對靈獸的改造……但是,人類是特殊的,用在靈獸身上可以生效的過程,我不敢確定在人類身上也一樣通用。”/br這就是最重要的一點。/br雖然於蒼沒有種族歧視的想法,但是客觀來說,擁有帝星能量融入的人類,就是比靈獸要複雜、高等一些。/br尤其是魂能井的存在,就算是太雛,恐怕也了解甚少。於蒼也隻能知道其大概是和帝星有關係,再多就不知道了。/br人類目前的魂卡科研水平,觸及不到魂能井的本質。/br所以,這一套究竟能不能用在人類身上,存疑。/br很有可能,隻是一種隻能在靈獸身上存在的運轉方式罷了。/br聞言,太雛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隻是點了點頭:“你的疑惑很有道理,事實上,這也是我想知道的……有做過實驗嗎?”/br“……還沒來得及。”/br“假如可以的話。”太雛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微笑,“獵族之行後,可以來我的村子坐坐,我會好好招待你的——順便,好好探究一下你的成果用在禁卡之上的可能性。”/br“呃……”/br“我的材料,可是比你們收治局還要豐盛的哦……而且在那裡,也不用在乎太多的‘規則’。”/br“還是不用了。”於蒼乾笑。/br“怎麼,怕我害你?”/br“當然不是!您是帝長安前輩的好友,我當然是信任您的……隻是我之後還有一些事,恐怕沒工夫去做客了。”/br這也不是推辭,獵族之後,他要火速趕往真龍死地處理那裡的事,中間確實沒辦法再插進去一件事。/br當然,另一方麵……這個太雛雖然現在展現的很理智,但畢竟是禁卡師,於蒼心中隱隱感覺這人還是有點邪門的。/br在他自己擁有足夠的力量之前,不太想去人家的地盤上。/br“是嗎。”太雛意味莫名的一笑,“那就算了……不過路上還有些時間,我們可以一起研究。”/br“一定。”於蒼應下。/br“既然你都答應一起研究了。”太雛臉上的笑意更甚了幾分,“那,現在來給我講解一下你成果的原理,想必也可以的吧?”/br“……帝神話沒有告訴伱嗎?”/br“沒有。畢竟是你的成果,學習之前,還是要征求一下創始人的意見的。”/br“額……好。”/br……/br於蒼將斬荒轉靈術相關的一係列相關學識,都告訴了太雛。/br他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說真的,裡之麵相關的科技樹並不算複雜,太雛身為神話,又擁有太衍這樣的劍意,剛才戰鬥中見過了冷玦,就算於蒼不說,她回去複盤幾次,也能知道。/br隱瞞是不現實的,所以,還不如坦蕩一些,主動說出來。/br況且,於蒼也沒有隱瞞的必要——目前來看,太雛是個科研能力很強的友方單位,這正是藍星需要的人才啊!/br說完之後,太雛摩挲著細嫩的下巴,眼中思索之色不斷。/br良久開口道:/br“聽你的意思,裡之麵代表著自己的‘真我’。”/br於蒼眨了眨眼:“真、真我?”/br不應該是過去與本能嗎?/br太雛看了於蒼一眼:“你被後座那個孩子誤導了——人的本能與才能,都是真我的一體兩麵而已,他們本就是一種東西,強行分開,愚蠢至極。”/br於蒼:“……”/br太雛指的……是聞人歌吧。/br他悄悄回頭看了一眼,聞人歌正在飛機座椅上補覺,一副打雷都叫不醒的樣子——嗯,他被牛衝天折騰的夠嗆,確實該好好補一補覺。/br而太雛輕輕抬起自己的手指,視線落在其上,一抹無形之意便悄然間縈繞上了指尖,盤桓不定。/br“就像‘太衍’——劍意這東西,說得通俗一點,也就是才能與本能合而為一,演化到極致的產物而已,算不得稀奇。不過,你說真之我代表著過去……那倒確實有幾分合理。”/br一旁,顧解霜聞言後,眼中閃過了幾分思索,而於蒼怔了怔:“那聞人歌……”/br“不用想著提點他,吃了苦頭,自然就悟了。直接告訴他,反而會加大他頓悟的難度。”/br“額……好的。”/br於蒼摸了摸鼻頭。/br還想著和聞人歌朋友一場,把太雛的教導轉告一下呢……畢竟,他也怕聞人歌這一路歪門邪道,哪天會突然噶了。/br說罷,太雛一頓,而後視線看向顧解霜,一笑:“當然,寶貝——你不一樣。”/br“誒?”顧解霜愣住,她指了指自己,“我、我嗎?”/br怎、怎麼就叫上寶貝了。/br於蒼身子稍稍前傾,擋住了太雛的視線,輕咳一聲,“前輩,您繼續說。”/br“嗯哼~還挺護食。”/br“前輩說笑了。”/br“好吧——說回來。”太雛握拳,將太衍劍意捏滅在掌心,“你將靈獸作為裡之麵,是將禁卡的反噬等問題,都視作了禁卡的隱藏能力,然後用裡之麵的【境界】,屏蔽掉禁卡的能力……說到底,禁卡也是魂卡的一種,用魂卡去處理魂卡,確實應當如此。/br“靈獸的裡之麵,是用‘真名’‘契約’等等代替靈獸本身作為禁卡材料,做成之後直接用【境界】封印,以假亂真……某種程度上說,和我的太衍劍意也有些相像。”/br太雛伸出手指,在下巴上輕點了幾下。/br“而禁卡是真實存在的,所以,用在禁卡上的話——召喚出禁卡的裡之麵,並且用裡之麵壓製禁卡的反噬?這樣一來,魂卡師就能像你召喚靈獸一樣,用裡之麵來代替禁卡。/br“而裡之麵代表著‘真我’,也即是禁卡的過去,所以理論上講,召喚裡之麵時,可以從禁卡內心深處……挖掘出曾經作為材料的,那個最初的人類?”/br魂卡的裡之麵,是“背景故事”所化作的“本能”。/br那麼,禁卡的裡之麵,不正是曾經為人的“材料”?/br於蒼神色嚴肅,點點頭:“理論上……是這樣的。”/br太雛所說的,也正是他這些天在思考的。/br看上去簡單,但假如真的可行……那麼背後意味著的事情,可沒有那麼簡單。/br最最淺顯的——這意味著,所有曾經被製作成禁卡的人類……都有可能通過這個技術複活!/br死而複生!/br這意味著什麼,不必多說。/br而那種無數材料雜糅在一起的禁卡,通過這個技術最後召喚出的裡之麵是誰……是曾經的某個人,還是結合體?很難講,但一定會有倫理問題出現。/br“嘖,真是瘋狂的技術。”太雛表情玩味,“於蒼……這要是真的,我說不定能有幸和幾個老朋友重新相見……然後再殺他們一次呢……”/br於蒼:“……”/br“謝謝你的分享。”太雛道,“你不介意我回去之後繼續沿著你的思路研究吧?”/br“……當然。”/br“於蒼,你可是比那些老頭子可愛多了。”太雛一笑,而後,臉色逐漸平靜,“作為交換,我給你一個情報吧。”/br“什麼?”/br“也不算情報,隻是我的一個猜測,不過**不離十。”/br“您說。”/br“其實,荒蕪教派曾經找過我很多次,想要邀請我加入他們。”/br這話一出,於蒼眼神一縮,而後便恢複如常。/br嗯……也算是預料之中的事了。/br荒蕪教派和禁卡師並不是一個東西,但是荒蕪教派中,大部分人都是禁卡師。/br不過,倒是有些奇怪——荒蕪教派是個教派,教派就需要傳教。若是大部分人都是禁卡師……那豈不是平白無故就會為傳教增加很多不便的地方?還會很敗路人緣。/br和禁卡師扯上關係,這一看就是邪教嘛!/br總之,荒蕪教派對禁卡非常熱衷,所以兩者算是一拍即合——太雛作為最強的禁卡師,被邀請是理所當然的事。/br“當然,我沒有答應。”太雛微不可察地冷笑了一聲,“我最恨這種不人不鬼的東西,拿來做材料我都嫌臟……不過,前幾次的交流中,也算是對他們所謂的‘願景’有了一些了解。”/br於蒼的神色已經嚴肅了起來。/br太雛繼續道:“首先,他們希望‘荒’徹底感染藍星上的一切,到時候,荒神之下,一切生靈都歸為同一種族,萬物平等,和諧一體——這是比較好聽的說法。/br“事實上,荒蕪教派最開始,隻是初代教皇貪圖荒獸力量而搞出來的東西,後來山界古國亡國,教皇身死,一些教眾逃了出去……這個虛假信條才被莫名其妙流傳了出來,最後演變成了現在的樣子。/br“所以,最開始的教派都是些正常的魂卡師,他們的‘神賜’也隻是能夠操縱荒獸而已。而現在,有了感染全人類的宏偉願景後……這些家夥就開始打上了禁卡的主意。”/br說到這,太雛頓了頓。/br半響,才道:/br“他們認為,人類不會被感染的原因是魂能井,而這個世界上,能夠人工去除魂能井的……隻有禁卡製作這一種手段。所以,他們招收了很多的禁卡師,來研究如何更高效的破壞魂能井。”/br聞言,於蒼不由得呼吸稍滯。/br竟然是這樣!/br是了,他早該想到的……其實之前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今天太雛真正說出,一切才算串了起來。/br太雛道:“最開始,我覺得這很蠢,而且也沒有意義。不過,看過了你找到的那些與荒的資料之後……或許,要是他們真的找到了這種方法的原理,‘荒’真的能直接‘學會’也說不定。”/br於蒼不由得沉默。/br太雛說得對。/br荒雖然不存在智慧,但是“學習”與“進化”的能力堪稱恐怖。/br對星天視域的感染能力,就是荒在不斷進化中得來的。/br隻要禁卡師們撕開一個足夠大的缺口,那麼……或許荒真的能進化出破壞魂能井的能力!/br到時候,人類恐怕也不能再像這樣,輕而易舉地無視荒的危機了。/br於蒼的心理變得沉重了起來。/br以荒的學習能力……這種事可能隨時都有可能直接發生!/br怪不得,荒蕪教派裡那麼多禁卡師……/br這要是被他們搞成功了,那根本不需要傳教了,讓荒放開了感染就是了,物理意義上直接同化!/br於蒼不由得看向一旁的棋兒。/br之前溫陽說過,俞夫人掌握著讓人感染成荒的辦法……/br於蒼的呼吸不由得稍稍急促了起來。/br那豈不是說……一切都晚了?/br不、不對!/br於蒼眉頭緊皺。/br俞夫人還沒有將這種辦法交給荒蕪教派……而且荒神絕對不希望這種技術存在……或許,俞夫人之所以能和荒神達成交易,就是因為以這個技術為籌碼?/br之前在邊疆,溫陽說俞夫人在教派裡的地位很特殊,他那時還以為俞夫人的權利來自荒神……現在看來,就算沒有她和荒神進行的“交易”,俞夫人對於教派一樣很重要!/br但俞夫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到底……是敵是友?/br……/br忽然,太雛開口道:/br“我猜你現在在想俞挽清。”/br於蒼:“……是。”/br“嗬……她是一個,很難讓我忘掉的弟子。”太雛轉頭,看向窗外,“因為我的一些好奇,讓她……跑了出去。兩千年來,她算是第一個……後來她闖了禍,還被帝長安那個家夥賴到了我頭上。”/br太雛輕笑一聲:“她作為你的敵人,你應該很想多了解一下吧……恰好,我知道一條很重要的情報。”/br聞言,於蒼屏息。/br很重要?/br是什麼?是和禁卡有關的嗎……還是什麼弱點……又或者是……/br太雛沉默片刻。/br而後,緩緩道:/br“她……是個戀愛腦。”/br於蒼:“……??”/br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