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改革的春風推動曆史的進程又走過了一年時光。
1982年的秋季林棟哲跟莊筱婷雙雙考入一中,為此宋瑩把能拜的神仙,不管是佛是道全都拜了個遍,總算是得償所願。
而秦浩跟莊圖南則是進了高中畢業班,學業也更加繁重,根據莊超英從教育局下發的文件來看,明年秋天,也就是秦浩這一屆之後,初中高中學製都會改成三年,這一屆要是沒考上大學,還要再上一年高三,內容也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好在秦浩跟莊圖南的學習成績始終名列前茅,準確的來說,秦浩發揮一直很穩定,始終是年級第一,莊圖南就不那麼穩了,在年級前二十徘徊,發揮得好能進前五,發揮差一些掉到三十名開外。
每回莊圖南的月考成績出來,黃玲都是比兒子還要緊張,莊超英教育經驗豐富,知道這是正常現象,也隻能勸慰妻子,一中是省重點,前三十基本都能考上好大學,不用太過擔憂。
到了冬季,棉紡廠家屬巷出了件大事,李一鳴在巷口開了一家小賣鋪,街坊鄰居都趕來看熱鬨。
宋瑩跟黃玲見小賣鋪裡居然安裝了電話,驚訝不已,要知道1982年安裝電話是很昂貴的,光是安裝費就要三千六百塊,一個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才六十塊,不吃不喝也要六十個月,而且還要花七百塊的電話機費請郵電局拉線,這麼一算下來就得四千多。
“看來擺攤賺大錢啊。”宋瑩感慨的道,之前她還說不羨慕個體戶賺錢多,現在啪啪打臉了。
黃玲也是咋舌不已:“李嬸之前絕口不提一鳴擺攤的事,昨天還在車間裡說,個體戶未必比不上鐵飯碗,這下算是徹底揚眉吐氣了。”
莊超英壓低聲音道:“接電話一毛錢,打出去市內每分鐘六分,長途更貴,他家位置好,巷口人流量也大,一年半載這錢就賺回來了。”
“接電話、打電話,順帶再買點油鹽醬醋,這買賣肯定賺錢,一鳴有頭腦啊。”林武峰由衷替李一鳴感到高興。
林棟哲則是拉著秦浩擠到小賣鋪的零食區域,眼巴巴的望著秦浩:“浩哥,我想吃彩虹糖。”
彩虹糖也叫粘牙糖,細長狀,一分錢十根,這玩意其實不怎麼好吃,而且粘牙,不過對於吃貨林棟哲來說,隻要是糖他就喜歡。
“我看你像彩虹糖。”
倒也不是秦浩小氣,主要這家夥長期吃糖已經有些肥胖了,再這麼下去棉紡廠舞王可就得在江湖上消失了,所以最近秦浩跟宋瑩聯合起來給他控糖。
林棟哲見撒嬌不管用隻能轉頭看向宋瑩跟林武峰,後兩者都直接無視了他可憐巴巴的眼神。
莊筱婷於心不忍,從兜裡摸出一塊大白兔依依不舍地遞給林棟哲。
“莊筱婷你就是我的女神!”
“林棟哲你瞎說什麼呢。”
莊筱婷紅著臉跑開了,女孩子不管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要比男孩子發育得早一些。
“莊筱婷跑什麼啊,莫名其妙。”林棟哲嘴裡嘬著大白兔奶糖嘟囔著。
秦浩看得一陣好笑,林棟哲難得在一本雜誌上學到了“女神”這個英文單詞,想要炫耀一下,可惜的是莊筱婷也看過那本雜誌,那是一個關於愛情的故事。
巷頭李一鳴家裡喜氣衝天,巷尾的王勇家卻鬨得雞犬不寧。
王勇的妹妹回來了,當年上山下鄉的政策下來,但凡是在城市裡沒有工作的都要下鄉當知青,王勇接了父親的班留在了蘇州,妹妹王芳則是去了新疆,七八十年代的新疆條件艱苦可想而知。
王芳在新疆跟上海一個知青結了婚,還生了個女兒周青,這兩年聽說政策有所鬆動就從新疆“逃了回來”,結果王芳丈夫家條件也不好,一大家子擠在二十平米的老房子裡,再加上王芳一家三口,實在是住不下。
而且王芳丈夫家也不歡迎她們,畢竟多了三個人就是多了三張嘴,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都得先緊著自家人。
於是王芳丈夫隻能硬留在上海當“黑戶”,王芳則是回到蘇州投奔父母。
結果王勇不僅這個妹妹惡語相向,還把她們的行李丟了出來,罵得那叫一個難聽。
什麼“小新疆”“野蠻人”“鄉巴佬”,王家老兩口不敢得罪兒子,隻能站在院子裡這麼看著兒子罵閨女。
一直鬨到晚上,王芳死活都要留下來,還動了刀子,割傷了手腕,眼看就要鬨出人命,街坊鄰居趕緊去叫人,由於王芳不是棉紡廠職工,棉紡廠也不好出麵,隻好叫來了知青辦。
當著知青辦跟街道辦領導的麵,王勇的態度才稍微軟了一下,不過還是不同意讓王芳跟周青留下來,於是就這麼一直耗到了晚上。
宋瑩跟黃玲看周青可憐,就讓莊圖南跟秦浩拿點吃的給她。
小姑娘一張小臉上滿是茫然與驚慌,麵對突如其來的善意,一時竟然愣在原地。
“吃吧,這排骨麵可好吃了。”林棟哲咽著唾沫說道。
周青這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正吃著吳珊珊也從家裡拿了兩個煮雞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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