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隱藏在不知何處的月亮終於在黑雲的覆蓋下緩緩透出了一個角。
月亮星,也正是太陰星。當那股揉和的光芒照射下來時,我已經走到了陣法外的壇前。
在壇的正中央,有一盞碩大的油燈,這燈是十二旗的陣燈,與十二旗息息相連,若燈滅,則十二旗徹底失去效用,若十二旗失去效用,則九陰氣外泄。這祖宅的方圓幾裡都會受到影響,輕者家禽六畜和人受到陰氣影響,大病一場,重,則死絕。
所以,當太陰星露出一角時,我已凝聚起了所有的精氣神,守在壇前,緊緊的把持著油燈。
那一頭,胖子的身側已然出現了三枚和胖子身高一模一樣的大銅鏡。
銅鏡起的是一個過濾的作用,太陰星的陰柔之氣太盛,若是直接注入九陰陣中,說不定會導致陰氣在瞬間爆發,到那時,十二旗也未必可以鎮壓住這股爆發之力。
因而胖子隻能以銅鏡為轉移的媒介,以銅鏡將這太陰星的陰柔之氣過濾,然後緩緩的輸入到陣法之中。
當月亮徹底從雲團中顯露出來時,一股白蒙而陰寒的白光緩緩的照在了胖子的身上。與之同時,銅鏡光芒閃爍,緩緩的將這股白光輸入到九陰陣中。
九陰陣的九顆陰柱,都是用陰沉木鍛製,其材質上乘,是承受陰氣最好的材質。
慢慢的,屋子裡的氣息悄然變化,從炎熱慢慢到了清涼。緊接著,銅鏡的光芒大方,陰柔的氣息瞬間變成了陰寒。屋子的溫度在瞬間驟然下降,冷的好像零下數十度的北極。
每一位天體之星都有自己的尊嚴,當太陰星感應到胖子在借用它的氣息時,一瞬間,天體的尊嚴迸發,那股陰柔之氣瞬間變成了極寒的氣息。
此時的胖子,猶如被冰在冰箱內的果凍,渾身上下蒙上了一層顆粒狀的冰霜,壯碩的身體在風霜中瑟瑟發抖
這時,圍繞在九柱外的十二旗微微輕顫,旗身在這股極寒氣息的抗爭下,已顯弱勢。
眼看著就要十二旗就要從地上脫體飛出,我連忙咬破雙指,念動著法決,緊緊的拔起燈芯,以心頭熱血傾注,穩定十二旗的陣型。
那一頭,僵硬的胖子才堪堪穩住身形,便連忙在一旁掏出那熟悉的酒葫蘆,大喝了一口熱酒進去。
葫蘆裡的酒是專為華光的火決配製的,除了可以用來施法之外,也可壯大陽氣,祛除陰寒。
又是大喝了幾口熱酒,胖子再次掐著法指,誦念著咒語穩定銅鏡,將陰氣緩緩輸入九柱之中。
慢慢的,屋子內的陰氣越來越重,而我此刻麵臨的壓力也越來越大,手中的燈芯如有千斤重,如巨石般緩緩下墜。
於是乎,我不得不再次咬破舌尖,呼了口蘊含著真陽涎的熱氣於燈芯上,燈芯火旺,壓力一鬆的同時,我右手再次用力,將這燈芯緩緩的往上拔起。
陣內,陰寒之氣在銅鏡的輸送下緩緩進入九柱之內,陣外,我控製著十二旗壓製著九陰柱,將陰氣克製在一定的範圍內,不讓他外泄而出。隻要繼續這樣下去,陣法的成功也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然而,就在陣法重新回到我們的控製之時,大院內卻忽然傳出了微不可聞的哢擦一聲,我和胖子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時,不由自主的臉色大變。
隻見陣內那九棵用陰沉木鍛製的柱子,居然有了輕微的裂痕,聲音,就是從斷痕處傳出的。
這可是陰沉木呀,泡在水中上千年都不會腐爛的木頭。現在在這陰氣的腐蝕下,居然產生了裂痕。
我心中一凜,著急的看向胖子。我們做好了所有打算,卻沒有預料到鎮內的陰寒已經超出了陰沉木的承受範圍之內。
“彆管他,你守住陣型就行!”胖子,滿頭大汗,即便雙腿顫抖還是緊咬牙關。
即便是我再著急,也隻能無可奈何的壓住了心中的急躁,靜看事態的變化。
隻是,伴隨著第一聲的破裂聲起,屋子裡劈裡啪啦的想起眾多微不可聞的破裂聲,九顆陰沉木鍛造的柱子,都不約而同的出現了裂痕。
那位於天空中的太陰星,光芒爺越加越盛。九陰柱巍巍可及,即將破碎。
如若九陰柱碎,困於鎮內的陰寒之氣必將四處散湧,位於陣中胖子必然是陰寒之氣的第一目標,絕對會因為寒氣攻心而猝死。到那時,十二旗再也無法鎮壓住瞬間的爆發力,一旦陣型破碎,除了我們兩人各有損傷之外,必定也會殃及方圓十裡的無辜百姓。
情勢不容樂觀,儼然已到了生死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