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輩子,還會有人嫌棄我們,說我們是怪物嗎。”
“不會,絕對不會”哥哥的眼中,淚水已洶湧而出
“好,那下輩子,那下輩子你要替我趕走那些蛇,我好怕它們,我不想去殺那些哥哥姐姐,他們不是壞人。”弟弟的眼中出現了微笑,緊緊的抱住了哥哥
“當然”
哥哥輕輕的撫摸著弟弟的腦袋,言語間滿是憐愛。它們是連體嬰,也是一對兄弟。
就這樣,兄弟倆慢慢的被地獄火燃燒殆儘。我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麵,是弟弟緊緊的抓著哥哥的小手,而哥哥望著弟弟,眼裡滿是溺愛……和淚水。
佇立在風中,我久久回不過神,待回過神時才發現,我的臉上,已經全是淚痕。
我無法想象它們生前曾經受過多少的波折,在這個人性已扭曲的社會裡。一對連體嬰所經曆的波折,作為正常人的我永遠無法想象。
在這個人心已變的世道中,人們似乎從不會去珍惜屬於自己的幸福,永遠羨慕活得比自己舒坦的人。它們不曾留意,在這個世界的陰暗角落裡,有著一些羨慕著他們四肢漸全的殘疾人。
所謂的關愛,不過是口頭上說說而已。當人們在街上遇到這些身帶殘疾,命運淒慘的人兒時,多會投以異樣的目光,甚至乎,連親人朋友都開始撇棄他們。因為,在這個競爭的社會裡,四肢不建全,身帶殘疾。便意味著失去了競爭力,沒有任何潛力可言,親朋好友看死你,許許多多的人覺得,這會是一個拖累。
人們似乎都已遺忘了心中的那份善良,變得高高在上,在這些比他們弱勢的群體中找回驕傲。殊不知,一飲一啄,皆有因果使然。若有一天,當飛來橫禍時,變得跟這些弱勢群體一樣時,或許,那些望著他們不顧一屑的人們,那些送上蔑視眼光的冷血人群。才會真切得明白他們心中的感受。
這對連體兄弟,生前定然飽受了諸多的磨難,出生沒多久,便被父母拋棄,隨即又被蟲師練成了蛇嬰。在無數次嗜血殘殺,掠奪人命的背後,是一對苦苦掙紮,想投入輪回的苦命兄弟,是一個顆擁有善良之心,卻無法控製自己身體的善良嬰兒。
小胖跳躍著,想去抓住這對嬰兒的手,隻是他們的靈魂漸漸的被地獄火焚燒殆儘,小胖的雙手最後所能觸摸到的地方,是一片虛無的空氣。
“杠杠……”小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臉上充斥著失落。
望著連體兄弟消失的地方,我隻能和小胖一樣,無奈的歎了口氣。但我的歎息聲中,除了失落之外,還有心酸和一陣揪心的痛楚。
我不敢遲疑,不敢讓自己在這份傷感中停留太久。
因為我知道,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
救醒陳默,將那千刀萬剮的蟲師找出來。
我咬了咬牙,擦乾淨眼淚,走到了陳默的身旁輕輕坐下,誦動著經文替陳默安魂。
待我替陳默安好魂時,場中的戰況已然落下了帷幕,胖子的鬼門十三針,都無一例外的刺中了這些蟲養屍的額頭黑痣上。
鬼門十三針,向來是祝由巫家對付癔症和巫蠱的不二法門。不用多久,這些蟲養屍都失去了抵抗之力,化為了一灘血水,血水之中,有無數的蟲子湧動,但都被胖子用針一一給消滅掉了。
等陳默悠悠醒來時,大家都跑到了受傷的範無常身邊,著急的看著重傷的範無常。
範無常身上的情況不怎麼好,小腹處被一把尖刀捅過,右胸膛處,有水管的穿透傷,這位錚錚鐵漢的身上滿是血汙,全憑自己的意誌支撐到了現在。
“常哥……”胖子流著眼淚,脫下了外套,捂住了範無常身上的傷口。
“咳咳,”範無常痛苦的咳嗽兩聲,望著胖子淒然一笑,故作姿態般責怪道“死胖子,原來你還有這一手,怎麼不早點露出來。你要是早點露出這一手,我還至於被騙到現在嗎?”
胖子抹了一把眼淚,道“我是剛才才記起的,我要記得起來,早就用針了。”
重傷的範無常搖頭輕笑“不怪你,你若是早點打死這些怪物,有可能就是我們生死相對了。”
“無常哥,你彆說話了,我送你去醫院吧!”胖子噙著淚水,想攙扶起範無常。
範無常一把甩開胖子的手,虛弱著催促道“彆管我,你們兩個快去正哥的祖宅,那神秘的大師吩咐正哥,就在今天晚上擺陣,無論如何,你們都要去阻止正哥。不能讓那神秘人的計謀得逞”
“可是,你的傷勢……”望著成了個血人模樣的範無常,我和胖子都有些猶豫。之後,範無常見我們還在磨蹭著,揚言就準備從樓頂跳下去,以死斷了我們的後顧之憂。
我和胖子隻能一咬牙,囑咐陳默照顧好範無常,然後帶著小胖,直奔陳正的祖宅。
“我範無常死不足惜,但你們一定要阻止那個神秘的混賬,否則我死都死的不甘心。九泉之下,我沒臉麵去麵對正哥和大嫂。”
身後,傳來了範無常忍著傷勢的痛苦怒嚎,讓我和胖子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此刻,我和胖子對他已無恨意。甚至乎,心中油然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意。他這一生,活著似乎都未曾為過自己,哪怕是殺人,為的也是自己的兄弟。哪怕自己傷的奄奄一息,第一時間想起的,也是那蒙在鼓裡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