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小常勝轉過了頭,和我對視著
“告訴叔叔,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的手心已經攥出了汗,甚至乎,我現在緊張的早已六神無主,禁不住在想,如果小常勝真是妖怪的話?那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叔叔……”小常勝忽然裂開嘴巴,朝我天真的展顏一笑。
“恩……”這純真的笑容晃得我失神。
“下次,你彆這麼笨了?”小常勝勾了勾我的鼻子,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他忽然轉身而走。
“沒有大黑狗的鼻子,就算是月圓的晚上,你也沒辦法找到我的。”慢慢走遠的小常勝忽然轉身,銅鈴似的笑聲傳來、
“叔叔,你是一個好人!”走遠的小常勝,很認真的朝我說道
在我幾乎呆滯的注視下,小常勝的身體逐漸走遠,隨即,慢慢的沒入了那株枯萎的植物之中。
“叔叔,你快一點,不然大猴子就要回來了!”,這句話,是在他的身影消失之前最後給我留下的。
而在小常勝的身體融入了那株枯萎的植物之後,本已枯萎的泛黑的植物,居然重新展現出了勃勃的生機,葉子也漸漸的由灰黑色,變成了青翠欲滴的青色。
而在那根莖之下,顯然有著一個巴掌大的“薑”這塊薑神似一個小嬰兒,雖是藥物,卻長出了人形,正是小常勝在破廟之中給我形容的那個妖怪。
當我慢慢的走近這株薑時,那股熟悉的暖流再次在我身上流淌開來。在這一瞬間,我終於明白了一切。
明白了我中毒之後沒有死?明白了小常勝為什麼在漆黑的夜裡,都能清晰無誤的看清山魈手的移動軌跡。
原來,他就是我要找的黃精,他就是那顆成靈黃精的靈。是他,用自己的精血救了我。
一定是這樣的,否則那股血脈相連的暖流從何而來。
慢慢的靠近他,那股感覺越來越強烈,此刻,我心中忽然湧生了一股很無力的感覺。明明我是要來抓黃精的,可是,當黃精近在眼前時,我卻忍不住去下手了。
小常勝的音容笑貌猶在眼前,那股暖流,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依舊在我身上流淌著。
“小常勝……嗚嗚!”等我的手即將觸及他時,我的眼淚卻不受控製的簌簌落下。
沒人懂我此刻的感受,我遇上了一個孩子。第一次遇見他時,我竟然有種成家立業的念頭,他讓我誤以為我以後的孩子跟他一樣。想起他那虎頭虎腦,滿臉糕屑的狼狽,我心頭是那麼的溫暖。
在我生命垂危之時,又是他用自己的精血救活了我。
靈物不同於人,修為尚且不易,每一滴血,都要漫長的歲月才能彌補回來。我知道,他一定是耗費了精血救我,所以回歸本體之後,他也無法說話了,更無法移動半步。
或許,他是不想動,是等著我把他的根心給挖下來。
隻是,小常勝,你叫我如可下的去手。挖你的心,不就等於挖叔叔的心嗎?
我頹然的跪在地上,赤紅著眼睛,流著眼淚。每當我咬著牙,拿出小刀向小常勝靠近時,那顫抖的手,終究是無力的垂了下來。
董玉敏和陳正都等著我回去救,隻要我取了黃精的根心回去,我就能救活兩條人命。可是,你叫我如何下手,這所謂的黃精,隻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孩子。
為了救人,我親手剝奪了一條生命。試問我這樣做真的對嗎?我這樣做,又與禽獸何異。
握刀的手,已然顫抖……那明晃晃的刀光,刺痛的,是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