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殺還在繼續,整座城市的天空都布滿了陰霾,這個凶手如同詭異的魅影,我們儘全力的想捕捉他,但卻追不上他的腳步。
韓朵整個人的精神都不好了,越來越頹廢,心事重重的模樣讓人看著就痛心。我和胖子在照看著禪易堂,七爺和青鬆叔沒有片刻的空閒。一天的時間全部用來追捕凶手去了。
隻是對方也不是普通的人,哪怕青鬆叔違反陰規,想招死者的亡魂上來仔細一問,招魂到了最後,也隻能以失敗告終。梅花易數,奇門遁甲,都往往以錯誤的方向指引。
天機已被蒙蔽,一切易數都尋覓不到對方的蹤影。
我在發現屍體之後的第五天,到了姚依容的家裡。姚依容的神態更加憔悴了,腦子裡的瘤子似乎已經發揮了作用。前一刻有說有笑,但下一刻,她卻忽然問我:“你怎麼來了?”
這一天,我在姚家看到了犁頭巫家的當代傳人,姚文巨和姚依容的父親,也就是我師傅他們的師弟,姚頌。
這一個精光內斂的老人,拄著一幅老木拐杖,雖然年紀看起來有6旬多了,但挺拔的身形和眼睛裡內斂的神光,都訴說了這個老人的非凡。
“你就是海生,我二師兄李楓的徒弟?”姚頌目光唏噓的望著我:“你的眼睛,和我二師兄真像。”
我的師傅和我一眼,左眼都出現過狀況,不過,我是天生的白眼,而我師傅的眼睛卻是瞎了。隻是,這姚頌說的居然是我的右眼。他說我的眼神,和我師傅一樣,都帶著滄桑和憂鬱。
我們聊了很久,當我知道姚頌準備為姚依容逆天改命的時候,我心裡翻起了驚濤駭浪。
改命,付出的是術士本身的性命。將意味著會有更多無辜的人受到牽連。改命一徒,條件苛刻,或許你可以盜取彆人的風水家運,你可以以無數的人為媒介分開轉移。但這樣做,付出的將會是自己的生命。
很公平,有借有還,即使你替彆人騙過了天機,可你最後要遭受的,始終都是灰飛煙滅的下場。你死之後,魂魄上不得九天,落不得黃泉,隻能生生世世做一個孤魂野鬼在陽間徘徊。你注定了不能投胎,注定了受不到祖師的庇佑。做鬼之後,也要受孤魂野鬼的欺辱。
當聽到姚頌這個決定之後,我下意識的想阻止他,生老病死,這都是上天注定的。哪怕手段通天,一旦破壞了這個規律,誰也沒有好下場。然而,我知道姚頌不會聽我的,無論是他,還是姚文巨,都不會。
我親手喂著姚依容喝了一碗,紅色而粘稠的中藥被我一匙一匙送進了依容的嘴裡。她安穩的睡了過去後,我告彆了姚家眾人,回到了禪易堂。
“依容妹子好些了嗎?”一進門,胖子便逮著我問道
“好一些了”我口不對心的應和著,走進了自己的房間裡。
我給小胖上了兩柱香,好久好久,似乎都沒有逗弄過小胖了。上香時,慕容佳佳從一邊的冥玉中漂了出來。這是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主動找我,飄忽的她,依舊白衣勝雪,恰似從畫中幽幽走來的仙子。
“海生,我恐怕要離開你了!”慕容佳佳輕聲道
我被嚇了一跳,本就沉悶的心情更是莫名其妙的一緊。
“你在說什麼,為什麼忽然對我說這樣的話!”
慕容佳佳搖頭說:“我不知道,但這麼多天來,我都有自己的預感,或許,我要變回我自己了。”
你自己?你不就是你自己了,或者,你是誰?
慕容佳佳的話給我留下了太多太多的疑惑,直覺告訴我,她有東西在隱瞞著我,但是我猜不到,也琢磨不透,而她溫婉的麵容依舊,隱藏著淺淡的憂鬱哀傷。
“海生,你在乾嘛?”我正凝視著慕容佳佳的時候,韓朵端著一碗湯闖了進來。
“她是?”看到慕容佳佳,韓朵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你先回去吧,日後再說……”我將慕容佳佳收了進去,轉過身,對韓朵解釋道:“沒什麼,她是我以前收的一個孤魂。”
“哼,我說你為什麼獨自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呢,原來有這麼一個風情萬種的女鬼相伴。”韓朵臉上劃起了一絲莫名其妙的笑容。
對,在我看來非常的莫名其妙,好像有生氣,有好像帶著些嘲諷以及調笑。多樣性的情感凝造出了這麼一個複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