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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之中意外的寬敞,應當是這裡的空間擴展了,這裡的極寒之晶長成了一片田。
“多麼有意思的事情啊。”手鏈中傳來魔僧的聲音。
唐玥故意道:“哪裡有意思,看不出來,不過就是他被擊中了,極寒之晶發揮作用,驅散了他身上的魔氣,這種事很正常吧。”
“你就不好奇,他是碎虛修為的魔頭,怎會中你的暗算?”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他現在是魔,情緒不穩定,疏忽大意了吧。”
魔僧知道她是故意激自己,但終究是忍不住解釋道:“他絕不是犯了這種低級失誤,而是他沒有辦法抵擋,不信你再向他丟一塊極寒晶,他照樣躲不過。”
唐玥照做,這次果然又打中鶴童子,極寒之晶似乎完全進入了他的身體,這次鶴童子直接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全身一點都沒有發出碎虛大魔應該有的威壓。
“他的反應太大了,不正常,鎮壓心魔也不應該讓他完全失去抵抗力。”她有感覺,自己不用靈力,都能殺了他。
“是不對勁,沒有一個大魔會像他這麼廢物的,因為其他大魔都是正常誕生在魔界的,有魔體。”
聽魔僧此言,唐玥想到在環境中看到的場景,“南極仙翁在誅仙台誅殺了鶴童子,他死了,所以並不是天仙墮魔。”
“南極仙翁要誅殺小仙,哪個還能保住魂魄的。”
“那現在的鶴童子是什麼?”
他說得對,南極仙翁殺小仙童,對方魂飛魄散,消散於天地之間才是。
“女施主,萬事萬物都有可能生出心魔,甚至被心魔占據本體,但他們至少有個本體,天仙有仙體,人有人體,魔有魔體,就連貧僧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也有一串佛珠可以寄托意識在其中。”
“可是他的身體之中,什麼都沒有。”
唐玥的呼吸都放緩了,“眼前的鶴童子,不是天仙墮魔,他就是心魔?”
她開了自己修煉的天眼,觀察鶴童子的身體,雖然隻能隱約看到一點,但仍能看到他的心是空的,沒有本該有的心火,也就是說,他連“命”都沒有,更不要說“運”。
這個事實過於匪夷所思,完全超過了她的認知,但眼下隻剩下這一個答案。
“正是如此,貧僧也是第一次見到脫離本體,獨自存在的心魔,當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忽然,鶴童子身上飛出了一隻巴掌大的小仙鶴,飛到唐玥麵前,“我早就告訴他要殺了你這個女人,不然後患無窮,果然你害他變成這樣了。”
“你是那個有意識的魔影?”唐玥認出了他的聲音,她暗暗拿起一小塊極寒之晶,準備偷襲這隻仙鶴,她沒忘記對方要殺了自己。
“先彆殺它,我想知道心魔是怎麼脫離本體的。”魔僧這麼說根本不是爭取唐玥的同意,而是通知。
手串上射出一道紅光,變成圓形的咒術光圈,困住了仙鶴魔影。
“啊!”仙鶴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化成了一縷青煙,光圈中出現了一段幻影。
唐玥意識到魔僧用了搜魂術,有魂者難都難以承受,會魂魄混亂,無魂者隻能化為青煙了。
魔僧終究是魔,殘忍才是他的性格。
鶴童子心有所感,抬起頭來,看到了那段影像,逐漸想起了誅仙台上的事。
說來可笑,南極仙翁認為他是魔族奸細,誅殺了他,卻沒有滅掉他在那一刻產生的心魔。
鶴童子倒黴至極,他的心魔卻有了萬中之一的幸運,在他的本體和神魂消散之際,脫離了本體,恰好被吹到了鶴童子父親的麵前。
老仙鶴心中極其悲痛,他知道自己的兒子絕沒有勇氣做下這種事,是被冤枉的。
可麵對盛怒的南極仙翁,他完全不敢為自己的兒子說話,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神魂俱滅,一時之間回不過神。
下意識抓住了這點心魔,用質地溫良的玉瓶裝了起來。
老仙鶴渾渾噩噩,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瓶子,才意識到自己裝起來的竟是兒子在死前產生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