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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子霖被執行家法了。
這意義不同。
鹿子霖是誰
算是鹿家當代家主。
還是鄉約,官府中人。
鹿子霖這樣的身份,本不會被打。白嘉軒也沒想過對鹿子霖動手。
但是,鹿子霖做了官府的狗腿子,欺壓鄉鄰,名聲臭了好幾年。大家對鹿子霖沒啥好感,全都是厭棄。
這種情況下,鹿子霖帶頭賭博,帶頭做各種壞事,引起了公憤。
在周強出頭,要求嚴懲鹿子霖的情況下,村民們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不隻是白姓人要求懲罰鹿子霖,鹿姓人同樣如此。
鹿子霖貪得無厭,把白鹿村所有村民都得罪光了。除了少數狗腿子和姘頭。
“不能,白嘉軒你不能對我用家法”在鹿子霖的叫喊中,幾個漢子摁住鹿子霖,劈裡啪啦就是一頓揍。
“啊,疼死我了”
“你們放肆我是鄉約”
“我是管族長的”
“誰打我,我弄死誰”
鹿子霖不停的放狠話。
不但沒效果,還起了反作用。
下手的人,下手更重了。
鹿子霖後背,被打的血肉模湖。
不止如此,還有手,鹿子霖的手也被打了。
因為鹿子霖賭博,所以打手。
嘴的話,白嘉軒手下留情,沒給鹿子霖喂屎。
祠堂裡,鹿泰恒不在。
鹿家名聲臭了後,鹿泰恒基本不來祠堂開會。
要是鹿泰恒在,也許鹿子霖不會被打吧。
打完鹿子霖,就散了。
白興兒幾人,抬鹿子霖回家。
一路上,鹿子霖還在罵,“白嘉軒,你給我等著,我要報官抓你”
鹿子霖隻敢報複白嘉軒,不敢報複周強。
這幾年,周強名聲越來越大。
樹大招風,還是引來了土匪。
好幾路土匪來原上,對周強下手。
結果是啥呢
那些土匪全都被亂槍打死了。
一具具屍體被拉去亂葬崗埋了。
鹿子霖親眼看了。
看到那些屍體,鹿子霖沒忍住,尿了。
鹿子霖就是個慫貨,一到關鍵時候,就不行了。
也就能欺負欺負女人。
從此,鹿子霖再不敢招惹周強。
後麵,還有聰明的土匪,在半路埋伏周強。
但,埋伏的土匪被早早發現,周強派人悄悄摸過去,都亂槍打死了。
自此,白鹿原附近,沒有土匪再敢來招惹周強。
鹿子霖被抬回家。
“咋弄成這樣”鹿泰恒、鹿賀氏慌了。
白興兒幾人添油加醋說了不少白嘉軒的壞話。
但鹿泰恒沒有老湖塗,他明白是鹿子霖做的事太過,群情激奮下,白嘉軒不得不對鹿子霖動家法。
不過,明白歸明白,鹿泰恒還是恨上了白嘉軒,盤算著有合適機會,收拾白嘉軒。
祠堂開完會。
天色已晚,周強回家。
走了一陣,忽然感覺一股凶煞之氣,來到村子附近。
周強掐指一算,知道這是白狼來了。
白鹿原,寫白鹿,寫白狼,是有所指的。
白鹿代表五穀豐登,代表吉祥如意。
而白狼代表血光之災,代表災禍來臨。
不管是白鹿,還是白狼,在裡,指的都是白鹿村的氣運。
如果,白鹿村的村民,鄉鄰友善,民風淳樸,互幫互助,一片祥和,那麼白鹿村的氣運,就是一頭象征著美好的白鹿。
反之,就是白狼。
現在,白狼來了,說明白鹿村一片祥和的氣氛沒有了,說明白鹿村要有災劫了。
周強往白狼的方向走去,他想看看這白狼是啥樣。
村子外麵。
一片漆黑。
一雙綠色的眼睛,正盯著周強。
周強一臉無所謂,隨意走過去。
白狼齜牙咧嘴,似乎在威脅周強。
周強還是一步步靠近。
白狼突然嚎叫一聲,跑了。
“好膽小的一頭小白狼。”白狼不小,比普通的狼還要大,隻是周強覺得白狼太小。
懶得追,周強直接回家了。
次日。
白嘉軒叫上周強,一起去省城。
白嘉軒想看看周強說的新式小學是咋樣。
“族長,現在外麵變化很大,不僅有了新式小學,還有大學校,還有洋人開的醫院,聽說吳淞那邊還有火車”周強隨意說著外麵的變化。
白嘉軒和鹿三聽的目瞪口呆。
他們對外麵的變化,幾乎一無所知。
“族長,還記得朱先生之前留下的那個小紙條嗎腳放大,發鉸短,指甲常剪兜要淺。”
“記著哩。”
“現在外麵的人,男人的小辮子都剪了,女人也不纏足了。
指甲啥的,也不留那麼長了。
咱們村的男人,除了老人留長頭發,年輕人都剃了頭。
不過,女人纏足的壞習慣還在。
族長,咱們村,應該取消纏足了。”
“取消纏足”對於是不是應該纏足,白嘉軒有些摸不著頭腦。
朱先生雖然留下話,讓取消纏足,但纏足纏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可能已經上千年。
現在,猛的一下讓彆纏足了,這讓人很難適應。
“族長,現在外麵的女子,沒有一個纏足的。
這以後啊,不纏足的女子才能嫁出去,纏了的,怕是不好嫁人了。”
白嘉軒和鹿三沒有說話,他們都有些不信。
“族長,你在省城好好看看吧,現在上小學的女孩,沒一個纏足的。”
白嘉軒點點頭,還是沒說什麼。他倒是想看看省城的女孩是啥樣子。
到了省城。
他們先去了周強的酒肉鋪。
“族長,三哥,來,咱們隨便吃喝點,然後去附近的小學看看。”周強讓人切了點熟食,弄了一壺酒。
“小強,你這鋪子能賺多少錢”白嘉軒問。
“不多,一個月拋去開支,也就十塊大洋吧。”
“這也不少了”白嘉軒和鹿三都有些驚訝。
“還行吧。這鋪子是清兵圍城的那年買的。
我買了兩個鋪子。
這個鋪子掙得少。
還有一個賣洋貨的鋪子。
那個鋪子,一個月能賺上百大洋。”賣洋貨是好買賣,掙得多。
“上百大洋”這下,白嘉軒和鹿三都驚訝的合不攏嘴。
“對,來,吃肉,咱們乾一杯。”周強沒說其他鋪子。
周強的鋪子不止這兩個。
他這幾年,又買了好些個鋪子,最大的一個鋪子是賣薯條的。一個月淨利潤,五六百塊大洋。
當然,賺這麼多,是需要打點一番的。
周強也結交了一些權貴。
滋水縣的何縣長,周強也很熟悉了,還和何縣長的大舅哥一起做生意。
張總督的小舅子,周強也拉上一起做生意。
幾人吃喝完,去了附近的新式小學。
周強跟門衛說了說,竟然放他們進去了。
教室,桌椅,學生,教師,課程表,教材,等等的一切,都讓白嘉軒開了眼。
新式小學的一切,跟過去的私塾比較,有了很大變化。
雖然也保留了一些私塾的課程,但教學方式等等方麵都變了。
教師也變了,不隻是秀才、舉人,有了洋人,留學生,師範學堂畢業生,等等新型知識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