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個叫大象的男孩,張嶽表情古怪。
他剛才給對方一百泰銖,雖然嘴上說是獎勵,但更多是見對方摔得頭破血流,給的一點補償。
雖然此事錯在男孩自己,但張嶽畢竟是曼穀一中現在的話事人,為人處事都要顯示出足夠的度量。
何況一百泰銖換算成人民幣也就十七八塊錢,男孩拿著也就能買點零食。
他叫著看著對方:“你確定要跟著我?
彆忘了,我現在可是曼穀一中的校長。
作為學生,你最怕的不就是校長嗎?”
男孩聽到張嶽的話,明顯有些猶豫。
不過很快他就一臉堅定:“你和其他校長不一樣,我願意跟著你。”
“是嗎?”張嶽想了想,道,“你想跟我混沒問題,但能告訴我原因嗎?”
男孩點點頭:“我想掙錢。”
“掙錢?你很缺錢?”
“對。我爸爸兩年前因為意外去世了,家裡隻剩下媽媽,還有四個姐姐。
媽媽給人乾活,每天掙的錢隻夠我們勉強吃飯。
前兩個月媽媽病了,為了生活,她找人借了五千泰銖。
現在借錢的人天天來我家要錢。
媽媽為了還錢每天要做三份工,我不想她那麼辛苦,所以……”
張嶽看著他,忽然問:“黃校長之前三番兩次要開除你,也是因為你掙其他同學錢?”
男孩點點頭:“黃校長說,學生就應該努力學習,掙錢是大人的事。
他非常反感我們這麼小就這麼市儈。
我知道他說的對,可我真的很想幫我媽媽。”
張嶽點點頭,又從口袋中拿出五千泰銖:“我相信你說的話,這些錢給你,你拿回去幫你媽媽還債。
不過事先說好,這錢是我借你的,你以後要想辦法還我。”
男孩呆呆看著眼前的鈔票,用力點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
他轉身正準備離開,忽然又回過頭,朝張嶽深深鞠躬:“謝謝!”
張嶽微微一笑,轉身朝學校食堂走去。
關於男孩大象,對他來說隻是一件小事。
轉眼他就將此事忘了。
學校食堂是張嶽著手改革的重中之重,也是他必須要去的考察對象。
大象拿到張嶽的前後,先去超市幫同學買好奶茶,然後老老實實坐到班級裡聽課。
這讓他的代課老師感覺非常奇怪。
因為在他們的印象中,大象是班裡典型的差生。
每天曠課非常正常,像這樣認真聽課反而比較罕見。
一直到放學,大象才從坐位上起身回家。
他的家距離學校並不遠,十來分鐘就來到家門口。
剛進門就聽到一個聲音:“可可,你借的五千泰銖已經過去兩個月了,現在該還我了吧?”
然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能不能再給我點時間?”
“我給你時間?誰給我時間?
你知道五千泰銖意味著什麼嗎?
我當初願意借給你,還是看在山泰大哥的麵上,當初你說好了最多用一個月,我才那麼相信你。
沒想到……”
“巴紮兄弟,我現在真的沒錢,求求你再給我幾天時間。
你放心,五千泰銖我絕對會歸還,一分都不少。”
“這個……可可。
我也不是非要找你要錢,你一個人帶著四個孩子也不容易。
你看我,今年都快四十了,依舊獨身一人,每天連個說話的都沒有。
要不明天我搬過來和你們一起住。
雖然我個頭不如山泰大哥高,但也不算差。
而且我身體健康,有的是力氣。
有我在,你和幾個孩子以後再也不用挨餓了。”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我自己帶著幾個孩子挺好的。”
“怎麼不用?你要相信我,我很厲害的。
不僅乾活厲害,各方麵都很厲害,包括那個。
不信晚上可以試試。”
可可快速後退幾步,一臉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滿臉麻子的男人。
隻見她向左邊快走兩步,拿起桌子上的剪刀。
巴紮眉頭一皺,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臉也跟著黑了下來: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好還錢,你必須立刻歸還。
不給的話,今天我就不走了。”
“你……”可可的臉瞬間更加難看。
就在這時,身後一個帶有三分稚氣的聲音道:“你不是想要錢嗎?給你!”
巴紮一愣,扭頭看著大象以及他手上的一摞錢:“你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
大象死死盯著對方:“你不是來要錢的嗎?拿上你的錢,立刻滾蛋!”
“小子怎麼和我說話的?喂,你乾什麼?
好好好,我走,我走總行了吧!”
他拿起桌子上的錢,頭也不回的狼狽逃竄。
至於原因,大象一手拿著菜刀,一手拎著鐵鍋。
看他眼睛瞪大,表情憤怒的模樣,巴紮有種預感。
自己的動作稍慢一點,很可能會掛彩。
直到巴紮從視線中消失,大象才將鍋和菜刀放到桌子上,然後扭頭問母親:“媽,你沒事吧?”
可可搖搖頭,忽然她看向自己兒子,臉上全是狐疑:“你的錢是哪來的?”
大象道:“借的。”
可可的臉瞬間變了:“借錢?誰讓你借錢了?
快說,從哪兒借的?對方要多少利息?”
她臉上全是擔憂。
在泰國,有很多私人放貸組織。
這些放貸組織的利息高的嚇人,甚至可以說是利滾利。
一旦找他們借錢,這輩子就等著永遠還債吧!
巴紮是自己丈夫生前最好的朋友。
隻是丈夫死後,對方免不了就有一些小心思。
這點她早就清楚。
所以若非萬不得已,她絕不可能開口找對方借錢。
可最後她還是開口了,和那些放貸的組織相比,巴紮的行為完全可以稱得上天使。
大象當然明白母親的心思,他笑道:“你放心,借給我錢的是我們學校的校長。
我會把錢還給他,你就不要管了。”
可可一愣:“你們學校的校長?是黃之維嗎?”
“怎麼可能是黃之維?那家夥什麼貨色你又不是不清楚。
借我錢的人是我們學校的一個新校長,對方人很好的。”
隻是他越這麼說,可可就越擔心:“我說到底怎麼回事,你小子……”
然而不等她把話說完,大象就跑走了:“我的事你不用管,我已經長大,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小孩子了。”
&l;div=&o;adv&o;&g;看著兒子消失的身影,又看看桌子上的鍋和菜刀,想起他剛才嚇退巴紮的凶狠模樣,可可也不知道自己該擔心還是該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