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而行是孟元直的特點,和鐵心源談好了事情,出門就大吼著找自己的親兵,要他傳令下去,準備乾糧,補給馬上出發。
鐵心源自己也洗漱了一遍,穿上母親親手縫製的瀾衫,準備帶上鐵一一起去三十裡外迎接母親的到來。
山穀裡從清晨開始,就非常的忙碌,殺羊宰牛,準備飯食,幾乎全山穀的人都出動了,澤瑪和尉遲灼灼帶領著山穀裡的婦人們已經做出來山一樣高的一堆饢餅。
空氣中洋溢著煮肉,炸魚的香味。
每一個人在看到堆積如山的食物的時候,都露出極為滿足的神情。
小孩子站在油鍋邊上流著口水,幫著乾活的男人們用木槌用力的把肉乾砸鬆,眼看著鬆軟的肉乾配著甜蜜的葡萄乾和果脯混合白米進了巨大的籠屜,抹著汗水哈哈大笑。
鐵心源長吸一口氣,這是一種幸福的味道。
戈壁上水氣蒸騰,扭曲了視線,一條黑色的細線在戈壁上蜿蜒而來。
鐵心源猛地抽一下胯下的駿馬,率先撲向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車隊。
拉赫曼哈哈一笑,緊緊地隨在鐵心源的身邊,他如今對成為族長親衛這件事,非常的滿意。
雖然隻是和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族長隻是相處了短短幾天,這個年輕族長表現出來的睿智和大度,讓他覺得自己這一次來到哈密並沒有來錯。
如果可能,他希望能夠追隨這個年輕而又雄心勃勃的族長見識一下戈壁上的所有英豪。
距離清香穀越近,王柔花就越是安心,趴在她腳下睡覺的狐狸突然直起身子,然後鳴叫一聲,就飛快的竄下馬車,拚命的邁著自己的小短腿向前狂奔,全身的肥肉上下亂竄,銀色的皮毛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王柔花見狐狸跑了,微微一笑,對張嬤嬤道“源兒來了。”
“許久未見小郎君,也不知他如今變成怎樣英武的一個少年人。”
“對我而言,隻要他身體健康就好,至於英武不英武的其實無所謂。”
“夫人,我們也下車吧,老身已經等不及要見小郎君了。”
張嬤嬤的話音剛落,就聽馬車外麵的歡呼聲雷鳴一般的響起,李巧,火兒,水兒,玲兒,鐵蛋這些人全部丟下手頭的職責,嘴裡發出各種各樣的怪叫,跨上戰馬向前麵狂奔。
阿大坐在馬上,笑眯眯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隻覺得全身都變得輕鬆起來,壓在肩頭的重擔,第一時間就化作飛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狐狸歡快的在戈壁上高高的躍起,然後落地,一邊奔跑,一麵做著這個奇怪的動作。
鐵心源遠遠地就看見了狐狸,鼻子猛地一酸,眼淚頓時就奪眶而出。
再次抽了戰馬一鞭子,戰馬嘶鳴一聲,耳邊頓時生風。
擔心戰馬踩到狐狸,鐵心源等不到狐狸跑近,就跳下了戰馬。
狐狸歡快的跑過來,一個縱身就跳進了張開雙臂的鐵心源的懷裡。
狐狸嘴裡噴吐著熱氣,探出舌頭鐵心源的麵頰,鐵心源摟緊了狐狸隻知道哈哈大笑。
“源哥兒,我當父親了!母親說卓瑪生的孩子是我的。”
“源哥兒,我成親了,娶的是柔兒,這一次他也來了,我也要當父親了。”
“源哥兒,你當年說錯了,說什麼被女孩子從身上跨過就長不大的話是一句傻話,看看我多高!”
“源哥兒,我已經能用琉璃吹出極薄的好東西,這東西應該能賣一個好價錢。
“源哥兒……”
這些話鑽進鐵心源的耳朵裡,然後就住在心裡不走了,鐵心源仔細認真的聽著每一個兄弟說的話,擁抱了這個,又狠狠的擁抱了那個,最後緊緊地抱著巧哥酸澀的道“你還是回來了!”
巧哥臉上的淚水嘩嘩的往下淌,帶著笑意道“這是我家,我為什麼不回來?
你兩個小侄女個個長得頂呱呱的好,就等著你這個做叔父的給起名字呢。
見麵禮輕了可不成……”
用抱過了所有兄弟,鐵心源來到阿大的麵前,探手掀掉他肩頭的黑色布囊露出阿二的腦袋。
他探出雙臂緊緊地擁抱了一下阿大阿二兩兄弟,哽咽著道“從現在起,你們再也不用戴這個爛東西了,是我的兄弟,就正大光明的見人。
好兄弟用不著藏頭露尾,有誰敢侮辱你,我必殺之!”
阿二流淚,阿大狂嘯一聲道“萬裡行軍路,修心,煉心,鍛造我無上意誌,得大於失!
旁人毀譽,與我何乾!
從今往後,我們兄弟自當圖強,在這片瀚海上,成就前人從未有過的功業,定教張騫,衛霍,班超在我兄弟麵前汗顏無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