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若菊。”尉遲文突然開口。
“怎麼了?”於若菊頭都沒轉。
“那個廢物後來還找過你嗎?”尉遲文問。
於若菊很快反應過來,尉遲文指的是牛平安,停頓片刻,說“沒有。”
尉遲文臉上的笑都懶得收,語氣十分篤定“找了對吧,不然你不會猶豫。”
“……”
“瞞我就不必了,我沒想對他做什麼,他也不配。”尉遲文哂笑“但蒼蠅終歸是有些煩人。”
“我和他沒關係。”為了避免尉遲文後麵說出更多她不想聽的話,於若菊迅速補充道“也不會和他有什麼關係。”
“這是你說的。”
於若菊瞥他一眼,懶得說話。
…………
驢車在鐵家老宅外停下,於若菊準備離開。
尉遲文卻讓她將驢車一起開走,於若菊當即拒絕,卻被後者來了一句,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突然讓人換驢車,或者我直接把馬車送到店門口,天天推個板車,你不嫌累的?
麵對尉遲文的話,於若菊隻能駕著驢車回去,她知道尉遲文不是開玩笑,他真的會將馬車直接丟到湯餅店門口不管的。
比較奇怪的是,尉遲文推開鐵家老宅的門時,完全是一副悲憤的表情,像是下定決心赴死的軍士一樣。
這個時間不算晚,她回去的時候,張小七正在店裡忙著和麵,聽到門口的動靜,還以為有食客來了,揚唇回過頭準備招呼,見是於若菊,笑容變得更深了“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這會兒飯食時間都過了,感覺沒必要再出攤了,不如休息一天怎麼樣?”
於若菊搖搖頭“以後應該都要休息了。”
“怎麼了啊?”張小七問。
於若菊看她“我去給人當馬夫了。”
“誰啊。”張小七和麵粉的手停下來。
於若菊回“尉遲文。”
“啊——”張小七一愣,隨後恍然大悟“就是你說的那個傻子?”
“嗯。”於若菊看了眼湯鍋,回頭問“我記得肉要沒了,明天是不是去屠夫幫要頭豬?”
“我已經給王大哥說過了,明天就有新鮮的肉送來了。”張小七點點頭,注意力都在於若菊剛剛說的話上“你怎麼突然要給他當馬夫?”
於若菊抿起嘴唇,停頓了半天,才說“因為於瑞兆的事。”
張小七好奇問“就是今天上午那件事?”
“那位貴人就是尉遲大人?”她又問。
於若菊“嗯”了聲。
張小七走到她身邊,不敢相信地問“他沒懲罰你們?就讓你去給他當馬夫?”
於若菊點頭。
張小七更為驚訝的看她,好半天,才突然笑道“他是不是看中你了?”
於若菊沒說話。
這種事傻子都看的出來。
“這是好事啊——”張小七用力在於若菊肩上拍了兩下,笑言“難怪你不理牛平安了,原來是這樣啊。”
於若菊搖頭“跟他沒關係。”
“若菊。”見她突地沉默,張小七想了想說道“你早告訴我這件事,牛平安來的時候我就把他打出去了,我記得你小時候說長大以後肯定要嫁給他,我就以為……”
她頓了頓“我以為見到他會很高興。”
於若菊看她一眼“沒什麼高興不高興的,以前的事我早忘了。”
“嗯。”
“但是……”張小七看著她,語氣若有深意“我們和那些大人是不一樣,如果他不準備迎娶你進門,我覺得還是小心點好,你還記得小時候的李大娘嗎?就因為那個男人一句話,等了十幾年,做夢都以為那個男人會回來娶她,可以飛上枝頭,過人上人的好日子,結果……”
於若菊忍不住笑出聲,但什麼話都沒有說,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
第二天晚上。
鐵喜與尉遲文幾人和哈密商會的商人們在酒樓聚會,於若菊就在外麵候著。
她沒和其他大人物的隨從在一起,尉遲文吩咐她將馬車停在酒樓外街道的一個轉角處,本以為要這樣呆到深夜,沒想到當月亮升上枝頭時,一個影影綽綽的黑影從不遠處走來。
於若菊瞟他一眼,收回目光。
尉遲文來到車邊看著她“怎麼,這麼不願意看到我?”
於若菊搖搖頭,問他“結束了嗎?”
尉遲文搖頭“沒有,不過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太子身上,我就找個由頭出來了,太子對商會的事情不熟,我過會兒還得回去。”
他笑了笑接著說“這不是怕你一個人寂寞嗎。”
於若菊不想理他,尉遲文也正如他所說的,坐了一會兒就走了,就看到又有一個人影過來了,提著食盒。
於若菊打開來看,是一份上好的酒菜,在黑夜裡冒著熱氣,顯然是剛做好的。
她愣了片刻,旋即明白過來,尉遲文剛才過來不是沒有目的的,而是看她吃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