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村長和福太爺低語幾句,對沈笑道“七兩,還是用草木灰水浸種吧,畢竟那啥還得漚肥不是。
頭回種它,不如每家出個人跟你學,你一塊幫著把種子弄好。”
“這樣好。”
“我肯定得跟著學才會。”
其他人也同意,七兩說的太細,他們怕擺置不好。
沈笑收好每家的錢,想了一下道“那也行。村長叔,那您派人和我二哥運五十斤細沙到打穀場。
得找幾個厚點的破麻袋,一斤沙兩斤種子,拌勻後來回揉搓。
晚上浸種時,還得請你們各家備好草木灰和破桶浸幾個時辰。”
“啥請不請的,一會兒大家就把草木灰送來。
你們沒問題吧?”沈村長哈哈一笑。
“沒問題!”幾家人都道。
大家就和沈誌把種子運到了打穀場去曬。
人都走了,回到西院西廂的沈大伯不解的問道,“七兩,就算你陳爺爺和大花家都少要了五斤,咱家也不夠。”
“大伯,咱家水窪種四畝,東窪種一畝,還餘剩五斤種子。”
“咋,半坡的地你給忘了。”沈大伯接過管氏遞來的一碗水,笑著喝半碗。
“大伯,剛到家那會兒,我還沒來的及和你們說,……”沈笑小聲把沉船和糧價短期內不會降的事說了。
沈大伯和管氏愁絲滿肚,雖然一畝地隻交一鬥糧,可他們沒種桑麻棉。
絹麻絲綿加一起一兩多的稅,還有人丁稅大人一百三十文,一歲到十四歲減半。
這些加一起,就得二兩銀錢並兩石麥子。
可麥子賣出去便宜,再買米它就貴了。
實際上,要不是幾個孩子的私房錢和管舅舅的十兩銀子頂著,他們家這會兒一個銅板都不會有。
那十幾兩,管氏攥緊了不敢動,他爹每天七百文呢,還得再吃上一段時間的藥。
沈笑接著道“夏稅秋稅一收,還有人丁稅,絹麻草料折算成銀子起碼三兩。
大伯,咱想撐到明年春小麥下來,就不能賣糧食。
可明年種麥,咱家的種子一定是要買新的才行,二十畝地也得五百斤種子。”
“所以你想在半坡種紅薯。”沈大伯猜到了。
“對,大伯,咱去找縣令吧。”
沈大伯還是下不了決心“你讓我再想想。”
沈笑看看大伯,又看看伯娘,到底沒說麥種又漲價了,十兩銀子都打不住她家的地。
古代靠天吃飯的農民,難啊!
“管伯娘在家不?”
聽到東院一聲喊,管氏下炕出門,“在家。”
沈笑跟出來一看,原來是四丫和拾嫂。
“七兩也在呀。”拾嫂手裡拎了一捆菜,用另一隻手把低著頭的四丫拽前麵,笑道“伯娘,七兩,今天四丫纏著我說種紫雲英好,我們也種點試試。”
管氏看她拽孩子的樣子,就上前把四丫拉跟前,“小拾家的,你打算種幾畝。”
“伯娘,還幾畝呢,種四分就行。”
拾嫂遞上那捆小芹菜,道“您瞧您侄子拉扯幾個娃怪不容易的,咱用菜頂利息,先借兩斤種子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