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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菜。
這是個家庭婦女男每天都要麵對的問題,在他們看來,買菜的全稱應當為去哪裡買便宜又好吃的菜。
而在顧珂楚言倆人看來,買菜的全稱應當為要怎樣才能買到自己喜歡吃對方也喜歡吃的菜
“小呆子你太挑食了。”
“明明是你很挑食吧。”
兩人就挑食這個問題產生了嚴重的分歧,繼而引發了爭吵。
菜攤老板喂喂你們買不買菜不買走開,彆擋我攤子麵前妨礙我做生意。
最終兩人意見仍是不合,楚言拉著顧珂往賣肉的地方走,顧珂左右拉扯也敵不過楚言,隻好開口放出終極炸彈“我炒菜還是你炒菜啊”
“”得,會炒菜的是大爺。
其實無論是有怎樣嚴重的分歧,他們都隻是身上沒多少錢的學生,而且也隻吃一餐畢竟楚言廚藝技能尚未點亮。
“大爺”顧珂帶著楚言買菜其實挺賺的,因為楚言會砍價,而且還會砍人,有些許菜攤老板聽聞過他的事跡,為了保命特意壓低價錢。
總體來說,他倆分工明確,一個買菜一個砍價,很快就滿載而歸了。
“等下,我要給家裡打個電話。”
顧珂環視四周一圈,問楚言“你有手機麼”
“你連手機都沒有”楚言挑眉,卻還是從褲兜裡摸出手機遞給了顧珂,“嘖,這樣的人生真是無法想象。”
“說得好像你是含著手機長大的似的”顧珂接過手機,輕鬆地滑開了屏幕,楚言沒有設密碼鎖。
“我是含著辣條長大的。”楚言笑道。
顧珂沒再跟楚言互貧,跑到一個十幾歲的女生麵前說“你可以給我父母打個電話麼我有事不能回家,所以隻好假裝是去朋友家了”
那個女生嚇了一跳,發現顧珂和她差不多大時稍稍有些放鬆警惕“你為什麼不自己打電話給你父母”
“因為我要營造出我是真的去了朋友家的事,你可以幫這個忙麼我可以給你五十塊錢的幫忙費。”顧珂心裡暗暗肉疼了一把,五十塊啊那可是她存了一周的零花錢。
一聽有錢拿,女生的眼睛亮了亮“先說好,出了什麼事都與我無關。”
“嗯,你等等。”
顧珂扭頭剛想叫楚言,就見楚言笑著貼了過來“找我”
“嗯。”顧珂將手機舉到他麵前,“你幫我打字吧。”
“喲,還設計台詞啊”楚言顯然聽到了顧珂和女生先前的對話。
“萬一我記不住怎麼辦”女生以為隻是說幾句話就可以了,沒想到顧珂這麼認真還安排好台詞給她念。
“你不用全部記住,記住大意就行了,這樣才比較真實。”顧珂說完就湊到楚言身邊跟他說台詞。
“錯了不是這個字。”
“不是這個這個”
“你是文盲麼”
兩人說著說著楚言就單方麵的動起手來了使勁揉顧珂的腦袋。
顧珂氣呼呼地瞪著楚言,楚言頓時哈哈大笑。
原本以為不止可以輕鬆拿錢還能看個帥哥養眼的女生由一臉開心漸漸變得一臉滄桑,心好痛,強行給她塞了一嘴的狗糧,都要吃撐了好嗎
她大概明白顧珂為什麼不回家了,有這麼帥的男朋友還回家乾什麼換她,她也不回家啊
不管怎樣,女生最後還是拿到了錢,而顧珂在女生說完話之後拿過手機也跟父母說了一句她確實在朋友家玩,可能今晚不回去了讓他們彆擔心。
楚言看著站在行人來往匆匆的街道,口裡卻塑造出一個溫暖舒適的臥室的顧珂,不由得感歎,果然,是人都會說謊,而看上去不會說謊的人一旦說起謊來,真是令人非常信服。
因為根本就沒有人會想到,那個人竟然也會說謊。
是他看走了眼,顧珂比他所想的更加有意思。
楚言忽然一怔,慢慢地笑了。
單夏從一開始就輸了啊。
兩人回到楚言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討論分工,楚言家裡雖然有鍋碗瓢盆,但是那厚厚的一層灰,都可以淹死蟲子了。
畢竟顧珂是個身嬌體弱的“書呆子”,楚言攬下了所有臟活累活討論分工的意義就在於走個過場。
顧珂唯一的能做就是煮飯切菜再炒菜。
楚言從不良一秒變清潔工霧。
兩人在廚房裡忙活了好一陣子,楚言氣喘籲籲地靠著牆壁注視著顧珂在炒菜的背影“這真是我吃過最艱難的一頓飯。”
“等下你會很有成就感的。”顧珂忙著炒菜沒有回頭,但還是做出了回答。
“會不會有成就感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現在快要餓死了。”楚言氣若遊絲地說道,眼睛眯了起來。
“快好了,你再等一下。”顧珂關上火,開始裝盤。
楚言上前幾步,食物的香味讓他精神都有點恍惚,突然腿一軟,整個人都趴顧珂身上去了,顧珂被這麼一壓,差點摔倒,連忙撐住灶台,碗裡的菜也灑了一些出來。
“抱歉我突然腿使不上勁我不是故意的你”楚言臉紅了一片,像是彈簧似的,一下子跳開,遠離了顧珂,勉強靠著牆站立。
“沒事,可以吃飯了。”顧珂低頭繼續將鍋裡的菜盛放至碗裡。
楚言頓時就有些說不上來的不爽,嘖,人家都沒覺得有什麼,自己緊張條毛啊
真是的,還臉紅又不是沒有碰過女生,之前不也摟過她麼
陷入思緒中的楚言錯過了一臉淡定的某女那紅的都冒熱氣了的耳根。
楚言自己站在那胡思亂想了片刻,最後還是肚子抗議了才姍姍走出了廚房。
吃飯的時候,顧珂的廚藝還是有點超乎了楚言的想象,比預料的要好吃很多。
楚言吃了好幾碗飯,滿足的直眯著眼歎氣,不枉他做苦力乾了那麼久。
“吃完了”顧珂問。
“嗯,你手藝不錯啊。”楚言的臉上都帶著笑意,天天吃盒飯方便麵的嘴突然嘗到了正常的美食,心情當然非常愉快。
“吃完了就去洗碗。”顧珂定定地看著楚言。
“啊”楚言愣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指著自己,疑惑地問,“我去洗碗”
“我炒菜你洗碗,很公平不是麼”顧珂微微皺眉,“你有意見”
楚言想說有意見,他很有意見,但是顧珂炒的菜確實挺合他口味的明明不是很喜歡吃的食材竟然在她的料理下變得能夠接受。
“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楚言起身收拾碗筷。
“你有哪些作業要寫”顧珂已經拿起自己的書包開始翻找今天的作業了。
正收屍碗筷的楚言身體一僵,故作自然地說道“算了,不用你寫了。”
“哦。”顧珂也沒多問,“那就先欠著吧,下次如果你想要我寫也可以。”
“作業還可以欠你是有多喜歡寫作業。”楚言無語極了,忍不住轉頭看了顧珂一眼。
“原則問題。”顧珂將一遝遝的作業拿出來擺放整齊,然後將淩亂的茶幾騰出一小塊地方,寫作業的地方就定下來了。
楚言不予置評,端著碗筷進了廚房洗刷刷。
沒有矮凳子,顧珂隻好蹲在地上,伏在茶幾上寫作業。
等楚言洗完碗從廚房出來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刻苦學習的場景,他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他真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愛學習的人。
“小呆子,你傻不傻”楚言歎著氣走了過去。
“不傻。”顧珂寫著作業頭也不抬。
楚言被這回答堵的有些語塞,徑直走到了一處地方翻出陳舊的有些年頭的報紙,將報紙折疊鋪在剛剛吃飯的桌子上,繼而轉頭對顧珂說道“小呆子,來這裡寫作業。”
顧珂這下抬起了頭,抿了抿唇“謝謝。”
“不客氣,畢竟我是一個合格慈愛的父親。”楚言笑嘻嘻地占著顧珂的便宜。
顧珂收拾著作業和文具,聲音難掩怒意“你無不無聊這麼喜歡占口頭便宜”
“哈哈哈哈我就喜歡占你便宜。”楚言笑著故意把口頭兩字給抹去。
顧珂已經帶著作業轉移陣地到了桌邊,聞言隻是瞪了楚言一眼。
楚言褲兜裡的手機在這時忽然響了,楚言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笑著接通了電話“老地方”
“嗯,言哥今晚還有新人。”
“嗯。”
簡單地聊了幾句,楚言就掛了電話,將手機放進褲兜裡,抬手揉了揉低著頭寫作業的顧珂的腦袋“小呆子你乖乖待在家裡,爸爸要出門了。”
“你現在就走。”顧珂捏緊了手中的中性筆。
“彆太想念爸爸啊乖女兒”楚言大笑著飄出了家門。
顧珂舒了口氣,放鬆了握著筆的手。
“記得彆給不認識陌生人開門啊”楚言忽然又返身回來了。
顧珂眉頭一跳。
“哈哈哈我走了,真走了。”楚言說著關上了門。
顧珂呼出一口氣,揉了揉眉間。
“哢嚓”突然傳來了開門聲,顧珂有個不太妙的預想浮上了心頭,怔怔地抬頭看去對上了楚言的視線。
果然,這丫又回來了
“哎,小呆子你果然也很不舍得我嘛,寫完作業就早點睡覺彆出去亂逛,晚上不睡覺的孩子會被妖怪抓走的。”楚言見好就收,笑著退了出去,“就這樣吧,要聽爸爸的話哦。”
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顧珂還凝神聽了一會兒,直到傳來摩托車轟隆隆的發動聲,確定楚言不會再折返回來才真正的鬆了口氣。
世界終於重歸寧靜。
天色已晚,夜幕之中唯有點點繁星隱隱閃爍,涼風習習吹過樹梢,月光投下的陰影便亂成了一片片散落在地麵。
夜晚不止是靜謐的代名詞,它還深藏著危險與暴力。
“操楚言你給老子等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媽的,咱們走”
閃爍著五彩燈光的酒吧裡出來了一大票人,其中一個傷得最重的男生扭頭朝酒吧裡叫喊。
“哈哈哈哈我等著。”楚言悠哉遊哉地慢慢踱步走了出來,身後也跟著一班人。
雖然對比那些堪稱狼狽逃走的男生們,楚言的狀況可以說是怡然自得,不過這是要在忽略他臉上分外慘烈的傷勢的前提下。
“言哥,就這樣放他們走啊這群出陰招的小人就該揍到一個月都下不了床”有人憤憤不平地罵道,他們玩得好好的,突然被下黑手,心情差的不行。
“你也說了他們出陰招,我們一開始就落了下風,能贏就不錯了,下次再陰回來,現在散了吧”楚言一改剛才麵對那些男生時的囂張模樣,呲牙咧嘴的,“疼死爸爸了,這群孫子不知道打人不打臉嗎嘶臥槽好疼。”
“言哥你還好嗎”
“言哥要人送你回家嗎”
大家頓時七嘴八舌地關心。
楚言樂的笑了“我是和人打架不是被砍了好嗎怎麼說得我跟廢人似的。”
在或道歉或大笑的聲音中,楚言跨上摩托車,嗖的一下騎著車隱秘在了黑夜裡。
看似非常瀟灑的楚言其實背對著他們皺起了臉,他臉上的舊傷加新傷被風這麼一吹,那酸爽簡直不敢想象。
但是從另一方麵,楚言又極其享受高速飆車的樂趣,也就是所謂地痛並快樂著。
經過七繞八繞地繞回了家,楚言原本大剌剌的動作突然放輕了,他就在下摩托車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他家好像有個人。
看著門口隱隱透出的光亮,楚言不禁皺起了眉,小呆子竟然不關燈就睡覺了
楚言鎖好摩托車之後才掏出另一把鑰匙開了門,一片亮白的光亮撲麵而來,楚言下意識地眯起了眼,在黑夜裡待久了突然看到這麼亮的光,有種眼睛都要瞎掉的感覺。
待眼睛適應了光亮之後楚言忽然發現他以為應該已經去睡覺的顧珂正坐在桌邊捧著本書,而她像是有所感應似的慢慢抬起了頭看向楚言的方向“我在複習功課,順便等你。”
楚言關上門,笑了“嘖嘖,明明就是在等我吧真是彆扭哈哈哈哈嘶嗷好疼疼疼疼”
一不注意,笑得太厲害扯到了傷口,楚言一個勁地抽氣喊疼。
“你怎麼了打架”顧珂放下了手中的書。
“嗯,小呆子去左邊的房間拿醫藥箱過來,就放在櫃子上。”楚言找了個能往後靠的位置坐下。
顧珂應了一聲,起身去給楚言拿來了醫藥箱。
“小呆子,有沒有好好聽爸爸的話,乖乖待在家裡沒有出去啊”楚言打趣道,無時無刻不想著占顧珂的便宜。
“嘴都破了還這麼多話”顧珂提著醫藥箱走到楚言麵前蹲下,“要我幫忙嗎”
“你笨手笨腳地不讓我的傷口擴大就不錯了。”楚言接過醫藥箱,動作熟絡地找出藥膏給自己抹上,忽然想到了什麼,動作一頓,“小呆子,把臉伸過來。”
“怎麼了”顧珂乖乖把臉湊了過去,就見楚言伸手朝她臉上抹了過來,動作輕緩地給她上藥。
顧珂怔怔地看著楚言近在眼前的麵龐,明明是一張很破壞氣氛的臉,卻還是讓她緊張的五指收攏,體溫上升。
“好了,你的臉可以挪開了。”楚言收回了手。
“哦”顧珂低垂著眼瞼,慢慢地後退了幾步。
楚言繼續給自己抹藥,沒有注意到顧珂的異樣,因為他經常打架受傷的關係,傷到哪些地方該怎麼塗藥也已經銘記於心了這好像並不是一件多麼值得驕傲的事。
顧珂漸漸淡定了下來,找了個離楚言不算遠的地方坐下“楚言,你父母呢怎麼這麼晚都沒見他們回來。”
“我單親,隻有一個媽。”楚言動作迅速地擦好了藥,語氣隱隱帶著笑意,卻無法知曉他到底是在笑什麼,“她可能在她哪個情人家過夜吧。”
顧珂愣了一下,有些愕然“對不起,我”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問就問唄,我又不傷心。”楚言關上醫藥箱,看了顧珂一眼,習慣性地挑眉,“你該慶幸她沒回來,不然你要怎麼解釋和我的關係”
“朋友啊。”顧珂回答的很自然,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