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夜來出城,原本是想找向北,結果她從京都教坊繞到了北瓦之中,始終沒有打聽到對方的消息,無奈之下她隻好在采買了物品之後,原路返回皇城內。
不過曲夜來這邊剛剛回來,卻是瞧見了另一旁低頭走路的月泠,對方仿佛是有什麼心事一般,走路很快,腦袋低著也沒有看路,險些撞進了曲夜來的懷裡。
“什麼事這麼著急啊?你這是乾嗎去了?丟了魂似的?”曲夜來眉頭一挑,看向她開口問道。
月泠愣了愣,隨即輕咳一聲目光遊離地回答道:“方才……方才去處理宮中的雜物了。”
不知為何,曲夜來總覺得這個月泠奇奇怪怪的,而且她打心眼裡就不喜歡這個人,之前在那一處冷宮的時候,月泠的心思和本性早就被看得一清二楚了,即便是她後麵苦求桂枝留她在皓月宮,說會改過自新,曲夜來也不相信。
與她錯過身子,曲夜來朝宮裡走去,來到寢殿外卻瞧見桂枝,正在擦拭琴弦。
桂枝微微抬頭眼見曲夜來走到跟前,淡笑著問道:“你回來了,見到向北沒有?”曲夜來看樣子有些失落,她搖了搖頭,緊接著回道:“沒有啊,誰知道那家夥去
哪兒了,這兩天大內見不著他,宮外也瞧不見,大鼻子師傅說,他整日裡來無影去無蹤的,不知道在乾什麼事兒呢!我才懶得管他!”
桂枝苦笑一番,或許向北正在為張宗尹處理事情吧,現如今聖人太皇太後已經仙逝,待服喪期滿,張宗尹便也該出宮了。
沒想到他大半輩子待在皇城裡,最終臨老前反而是出了宮,他出宮後又能乾什麼呢?桂枝想,大概最多也就是去到落梅院,留在那所宅子裡,用餘生去思念張夫人吧!
可不管怎麼說,張宗尹帶自己入宮,在初入宮時還處處袒護著自己,這些恩情桂枝便是永遠還不完的。所以她自然也要為對方思慮。
可在這皇宮裡就是這樣,有人為他人著想,也有人時時刻刻想著謀害彆人,就如同此時此刻在坤寧殿之中,韓玨看著方之卉,笑意盈盈地指了指她身前的一個木盒子。
方之卉有些不解,便開口問道:“娘娘,這是什麼?”
“這個可是好東西。”韓玨一邊說著一邊將匣子打開,隨後出現在方之卉麵前的竟然是一個翠綠色的戒指。
這戒指精致玲瓏,最適合戴在中指上,很是好看,就連方之卉看到之後都忍不住地想要去觸碰,不過卻被韓玨用手拍開了。她正色道:“不想活了?這東西一旦碰上可是會要人命的。”
聞言,方之卉趕忙將手抽了回來,她開口問道:“這東西有什麼用處呢?莫非娘娘想用她來對付楊婕妤?”
韓玨將盒子捧了起來,微微一笑說道:“這戒指平常看起來倒是沒有什麼用處,隻不過你把它靠近煮沸的水旁,一旦遇到熱氣,它便會凝聚出水滴,而這些水滴有毒!一兩滴倒不至於讓人身亡,但是時間越久,毒性越強!”韓玨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字一句那感覺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這玩意兒用在桂枝的身上。
就連方之卉也被她這股狠勁給嚇到了,不自覺地抖了抖身子:“莫非您讓我交給月泠的就是這個東西,可是她又無法接觸到楊婕妤,又怎麼可能會讓她碰到這個毒呢?”
韓玨搖了搖頭,擺手說道:“誰說讓你把這東西給月泠是讓她去下毒了,這個東西你交給她之後,讓她想辦法給楊桂枝身邊的那個丫鬟,好像是叫曲夜來是吧?把這個東西交給她,她每天為楊桂枝熬藥熬粥的,自然是最佳的人選,隻需兩三滴,十五日後她必龍胎不保,一屍兩命。”
說到這,韓玨沒有繼續說下去,瘋癲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這一夜,許多人輾轉難眠,月泠也是如此,她不知道方之卉要給她什麼東西,但是她知道,害楊婕妤這件事兒,絕對不可以傳出去,否則的話必定腦袋不保。
次日裡,月泠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老地方,原地等待了一會,方之卉便出現在了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