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跟你沒關係,我們都還小,又懂什麼呢?再讓我來一次的話,說不定我還是願意這麼選。”
阿黛爾露出的笑容是威爾遜見過的最複雜的笑容。
有苦澀有甜蜜,有悔恨也有懷念……
“我之後聽說櫻桃園被燒毀了,我去了你的家,發現家裡沒有人……”
“嗯,那些暴徒衝了進來,殺死了我的父母和‘丈夫’,搶走一切能搶走的東西,包括我。”
威爾遜就這麼在講給安南的故事中,講起阿黛爾講給他的故事。
還沒享受幾天好日子的就這樣陷入比以前更黑暗的地獄。
從十歲開始,阿黛爾做過情婦,當過奴隸,淪落過流浪者,也曾被扔進鍋裡差點煮掉。
而在十五歲那年,她逃出了魔窟,然後剪掉頭發,摒棄讓自己賴以為生的“女孩”身份,像男人一樣去礦工當工人。
她回過黃金城,去了自己的家和威爾遜的家,但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而在出來的時候,她被奴隸主抓住,打了一頓後賣進礦洞。
已經沒有負擔和約束的阿黛爾開始謀劃起了暴動,說服其他工人。
“我覺得不該是這樣的。我們也是居民,為什麼他們就能指著我們的鼻子,說我們是奴隸?我們明明在替那些貴族和礦主賺大錢,為什麼他要欺壓,打罵我們,還不給我們吃飽?我們怎麼忍受得了這種鳥日子呢?”
再後來發生的事威爾遜都知道了。阿黛爾就發起了暴動,成功殺死了礦主和欺壓他們的手下。
“你聽說了我在這裡?”
“嗯,在我的酒館裡。”
威爾遜說完一遍之後,阿黛爾站了起來,朝著歡天喜地的男人們喊道:“我們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黃金城!那些魔鬼的爪牙很快會來圍剿我們。抓緊時間,我們去拯救其他還在受苦受難的兄弟!”
威爾遜抬頭看著呐喊的阿黛爾。
她並不算強壯,但在這一刻,流露出一種令人信服的,領袖般的氣質。
“威爾遜,你回去吧。”阿黛爾低頭說道。
威爾遜站了起來:“我想幫你。”
“算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像十年前那樣。”她指著二人的衣服說。
但威爾遜不會再輕易放手了:“你們缺資源,缺消息渠道對嗎?我有很多錢,也有一間酒館,我能幫你!”
阿黛爾遲疑,她確實需要這些,但不想將自己現在唯一的朋友拉進深淵。
威爾遜紅著眼睛,哀求道:“我……已經離開你了一次,彆讓我再離開你第二次了,好嗎?”
“……好,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就這樣,威爾遜加入了阿黛爾的抵抗組織。
為了彌補童年時的遺憾,威爾遜拿出所有的錢去資助阿黛爾。
而為了保護威爾遜,阿黛爾也隱藏他的存在。起碼後來背叛阿黛爾的那些人裡,沒有知道威爾遜的家夥。
兩個孤獨的人在互幫互助中越來越貼近彼此,直到……
“我們再一次分開了,這一回是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