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的話,那個幫派沒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去。”
基裡安露出一個血腥的笑容:“我也做了。”
不是他,而是回到家族,他就發了三天高燒,再醒來的時候,那個幫派已經被夷為平地。
隻是……那場高燒也讓他忘了很多事。許多記憶都變得模糊不清,就比如……
基裡安捂著腹部,那裡至今仍有一條蜈蚣般的傷疤。
傷口是誰給他縫上的呢……那個冰冷的夜,滑膩的腸子止不住往外流……是誰呢?為什麼會想不起來……
那時的痛苦好像也沒那麼疼了……
基裡安額頭滲出冷汗,像是陷入難言的夢魘,眼前一切失去了距離感,越拉越遠……
基裡安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那張模糊的臉——
這個時候,他的眼前忽然出現安南的臉龐。
“你怎麼了?”
基裡安瞬間驚醒,像是驚醒的人般心臟直跳。
“我……”
“你看起來不太好。”
駁雜的思緒回歸意識,基裡安長籲口氣:“呼……一個無家可歸的男孩在地獄裡摸爬滾打著實不是什麼好回憶,不是嗎?”
“你說的沒錯,不過它也會成為你寶貴的財富。”
“財富?”
“你曾是底層,你了解底層,這是你的優勢。”
“這……是嗎?”
還沒人這麼說過,基裡安潛意識想要質疑……但安南沒理由騙自己。
“看你的樣子,今天就算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黑寡婦帶著些許暗示說道。他很確認,回去後基裡安會做一場刻骨銘心的,關於自己的夢。
哦,不對,是關於安南的夢。
“嗯……”
基裡安沒有拒絕,轉身向外走去,看上去好像少了些什麼。
回到黃金宮,匆匆和安南告彆,基裡安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長廊上的侍女傭人在來回奔走,基裡安稍微回過神:“你們在忙什麼?”
“基裡安少爺,埃爾維斯·雷蒙德在準備晚宴。”
“什麼晚宴?”
“歡迎安南·裡維斯領主的晚宴,許多貴族和家屬都會出席……”
基裡安回到自己的臥室,讓侍衛在宴會開始前一個小時喊醒他,連外衣都沒脫就躺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
“灰狗,灰狗……噓……灰狗……”
基裡安被一道稚嫩的喊聲喚醒,然後是難以言喻的寒冷。
好冷……怎麼會這麼冷?
就好像靈魂在順著缺口,往外流淌……
“真佩服你,躺在門口就睡著了。”那道聲音繼續說著,伸出腳撥弄了基裡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