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丁重重摔在山洞大廳,被扯著頭發拽起腦袋,露出最脆弱的脖子。
“彆對我們的客人那麼粗魯。”
格蘭傑二當家揮手讓手下鬆開他,看著哈丁:“你們那位幫主不是要來取狼王的腦袋嗎,怎麼又派了你來?”
哈丁哆哆嗦嗦地站起來,滿臉諂媚地說:“我們老大說,剛才外麵人有點多,剛當上幫主得豎立威嚴,所以讓我趕緊過來道歉,還說海加爾溝和瓦羅蘭盆地的一半收益都會上供給狼幫,您看行嗎?”
二當家若有所思地看向狼王,他披著一整頭巨狼的皮,像是一頭狼站在那兒。
“不夠,我還要她跪在我麵前,舔我的靴子。”
哈丁滿口答應:“我這就回去問問。”
他剛要轉身,被二當家一把抓住了肩膀,身後響起狼王冷若冰霜的低語。
“你不用回去了。這個時候,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的腦袋應該已經被摘下來了吧?”
……
“費舍爾,你是聰明人。”
“牡蠣幫和破碎礦區的所有幫派綁在一起,也不會是奧斯庫拉斯傭兵團的對手。而奧斯庫拉斯傭兵團也隻是這個龐大組織微不足道的一支力量。”
“當一切優勢都在我們這邊,你還有什麼理由拒絕?”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費舍爾看著麵前侃侃而談,自稱來救他們,有著精英實力的戰士。
“正因如此,我才要猶豫。”
費舍爾的目光望向窗外,若隱若現的大雪之中,手下們正在巡邏。
“天上不會掉金納爾。既然你們那麼強,為什麼還要動員我們?”
“因為你們的思想。”
喬迪站了起來。
作為雷恩團長的追隨者,喬迪是個向往聖光的年輕騎士。雷恩團長說過,要不是眾神失聯,聖殿騎士團分崩離析,他差一點就成為了自己的戰友。
喬迪從小斯莫那裡聽到的自由之刃理念簡直正中他的靈魂。
“你們得過且過,從不去努力爭取。什麼都要依靠他人。正因如此,他們才能踩在你們頭上,讓你獻出財富和妻女,然後指著你大聲嘲笑,說你是低等的血脈,天生就要服侍我們!”
費舍爾忠誠的手下聽見喊聲衝了進來。
“沒事,你們出去。”
費舍爾擺了擺手。
喬迪的話讓他想起自己的過去:他曾是鎮上令人羨慕的衛兵隊長,但隨著附近的煤礦枯竭,鎮子凋零,喬迪突然一無所有,隻好來到黃金宮。
然後他發現自己沒有身份,寸步難行。
他試過當護衛,但因為不會巴結雇主而被趕走。又去當民兵,結果被同僚排擠,栽贓潑汙水,險些被抓進大牢。最後去做了傭兵,發現辛勞一個月省下的錢還不夠納稅。
堂堂職業者,居然連個住處都沒有。每當他試著爬出深坑,開啟新生活,無形的規則就會將他拖拽下來。
這裡的理想是如此沉重。讓費舍爾做不了一個好人。他又不願去當一個壞人或一條富人的狗,隻好逃來礦區,當一個遊走在灰色邊緣的幫主。
“你不知道。”
費舍爾將這些年的苦澀彙聚成一句話。
“我知道,你想說都是這樣,對嗎?”
費舍爾嘴唇微動。
“因為做不到,就不去做?”喬迪平靜的看著他:“所以我們來了。”
費舍爾如遭雷擊,坐在那裡久久不能回神。
“我跟你說這麼多是因為你允許工人休息,還給他們工錢,讓他們能寄去家裡。無論你是收買人心還是同情,都代表你還有良知。所以我沒像其他同伴那樣,讓工人們發起暴動,推翻這裡的統治。”
喬迪伸出右手:“來吧,加入一群和過去的你誌同道合的組織,讓這片土地徹底變一個樣子。”
費舍爾怔怔看著他伸出的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