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朝下方一處竹林處躲了起來。
殷元鎖好車門,跟夏風三人背上畫板朝另一個山頭走去。
男青年追了上來,不見了黃容。
問道“黃容去哪了?”
葉天琳說“她今天沒心裡繪畫寫生了,搭了出租車回酒店休息了。”
男青年還四處搜尋了一遍,沒有發現黃容的影子。
他還追著葉天琳在問“她是在哪個酒店?”
葉天琳白了他一眼說“你算老幾,我要告訴你,有本事自己找去。”
男青年無奈又搭坐摩托車離開了。
他離開十幾分鐘後,黃容才從竹林後麵走出來,追上殷元幾個。
在另一個山頭,殷元看見幾個工人正在山上砍伐黃花梨樹。
他選擇一個角度,支好畫板,開始打好底。
他的係列組畫第二張就是要畫伐木工人砍伐黃花梨樹的情景。
工人穿著短背心,在幾棵黃花梨前用斧頭砍樹,在遠處懸崖上生長著一棵曆經風霜的黃花梨樹。
畫板打好底色後,他用單色筆構勒出了整副圖的底稿。
同樣是天空,今天的背景顏色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上去感覺特彆壓抑。
天上的雲重重疊加,一種蘊釀風雨來襲的氣勢。
地上的草被風吹得淩亂無章,草的顏色枯黃枯黃的。
沒有道路的痕跡。
筏木工人手上抓著一把磨得鋒利的斧頭,正在砍向黃花梨樹的底部。
周圍的樹被風吹得東倒西歪,遠處懸崖上那棵孤零零的樹,仿佛在仰天長嘯,又仿佛在呐喊。
整副圖定稿下來後,他又仔細斟酌了一遍。
野外寫生也是一樣,不能簡單地照搬現實中某一處的風景。
有價值的畫作永遠是在現實的風景上增加自己的思想,把旁邊具有表現力的東西移栽到一起,在一塊一米見方的畫板上進行拚湊,進行藝術加工。
殷元之所以能夠繪畫出讓人稱讚的畫作,就在於從他的畫作中能夠讀出蘊含在畫作之外的深層意思。
就像上次畫展的《礦工》係列,或許隻一張或二張,不一定有多大的視覺震撼,但是五六張擺放在一起我給人不一樣的感覺了。
這次黃花梨係列,他也儘量做到這一點。
二個多小時後,他們幾人湊到一起來,喝水吃麵包,休息。
黃容說“今天根本沒有心思繪畫。”
她的畫板上連底稿都還沒有打好。
夏風和葉天琳兩人進度都差不多。
殷元提醒黃容“雖然剛才葉姐沒有告訴他,我們住在汕亞酒店,但是這事不難查得到。估計他會在酒店門口堵你,除非你不出現。”
夏風說“可以報警去抓他,或者乾脆跟他廝打一架。”
葉天琳說“女人哪裡打得過男人?”
蘇容狠狠地說“惱火我了,我就跟他廝打一場,不要以為我是好欺負的。”
葉天琳支持她“女人該狠的時候就要狠,不能心軟。”
殷元沒有說話。
休息了半個鐘,又繼續繪畫。
給草地和樹葉塗上翠綠的顏色,給樹莖修飾枯裂的樹皮。
適當修飾,增加色彩,讓顏色產生對比度。
筏木工利斧砍在樹底部,仿佛整棵樹都在顫抖。
遠處山坳有兩個工人正在用力拖拽一棵樹。
懸崖頂上那棵孤樹似乎在見證眼前的一切。
殷元給這幅圖冠名《生長百年的黃花梨砍多少斧頭就會倒》。
同時他意識到自己在繪畫警示這個現象,另一麵他也在加入收購此類木材的其中一員。
全國各地的資金正在加速這種珍貴木材的滅絕。
他揭露這一現象,又參與了這一進程,是不是很無恥。
他同時也知道前世他沒有能力去觸碰這一件事,十幾年後還不是一樣沒有痕跡。
三人把畫繪製完。
蘇容一半都沒完成,也不可能等她完成了。
蘇容說“明天我再來這裡把畫繪製完。”
殷元開車回到酒店,果然在酒店門口看見黃容的老公。
那男青年看見她就直接上去伸手拉她。
蘇容把背上的畫板抓在手裡,發狠就朝男人頭上砸去。
男人沒想到黃容竟然會動手打他,頓時愣住了,片刻後一巴掌扇向她臉上。
蘇容朝男人撲了上去,張嘴就朝他肩膀上咬去。
男人負痛,用力要掙脫。
葉天琳就在蘇容旁邊,見兩人打起來,當時也嘗試把兩人分開。
夏風也加入勸架行列。
但是幾分鐘以後,他們頓時改變了主意。
這種男人真的該打。
他們兩人有意識把男人的手抓住,讓他沒有辦法打到蘇容身上。
葉天琳還說男青年“你男人打女人還有道理麼?她就算是你老婆,你也沒權利打她。”
陸陸續續有畫家去外麵寫生回來了,在酒店門口看見他們廝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之後,都出聲指責男青年。
有另外幾個女畫家擼起袖子上前要去揍男青年。
這些女畫家大多數都是三十多歲年紀,身強體壯,給她踢上一腳也不好受。
男青年背上被人打了幾拳,小腿上也挨踢了幾腳,加上蘇容母老虎一樣在他臉上脖子上撕扯。
讓他終於拚力掙脫開來,逃走了。
他已經看見保安拿著警棍鐵叉從裡麵出來了,再不走他就要吃大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