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有些不好意思叫肖瑞知道他沒事就喜歡跑到客運站吃點野味,說道,
“我也不知道他這時候在不在店裡。你也知道的,這種人沒事平時也不會寸步不留守在店裡的,一般要等到遇到什麼事才會出現平事。還有一個,現在他的店,這時候應該還沒有開門,下午才會陸續有生意上門。”
“你指路,我們過去看看。要是人在,就當多認識一個朋友,”肖瑞說道,“見到人你不要多說什麼,就說我們經過這裡,想著過來開開眼,說不定以後會有合作!你知道的?”
“我肯定懂的!你開車到前麵的印刷廠停下來,帶魚哥的店在印刷廠背後的巷子裡,”
張銘說道,
“你彆看店門麵破破落落不像個樣子,但裡麵內有乾坤,幾個女孩子都是從四川找來的,一個個賊水靈,比紅浪漫那裡強多了。帶魚哥能將這幾個女孩子攏在手裡,就跟印鈔機似的,一天少說能賺上千,也是極有手腕的,算是從咱雲社走出來的能人!”
肖瑞將麵包車停在印刷廠前的樹蔭下,與張銘往廠南麵的小巷子裡走去,看著一間間發廊大中午的都關門閉戶,還沒有哪家開門營業。
兩人走到一家拿紅漆歪歪斜斜書寫的“宏宏美發店”前,門關著,但附耳聽到裡麵有說話聲,張銘敲了敲門。
“吱啞”一聲,門從裡麵打開,一個臉上留有殘妝卻像剛睡醒的年輕女人打開門,眼神在肖瑞臉上停了一瞬,叫他陰沉的眼神嚇了一跳,看到張銘,笑了起來“銘哥啊,我還說誰大中午跑過來叫喪呢!今天這麼早就過來玩啊?小九還沒有起床,今天照顧我的生意怎麼樣?我可以伺候你們兩個。”
“帶魚哥在不在店裡?”張銘問道。
年輕女人愣了一下,轉念才想到張銘問的是誰,說道“哦,你找老板啊!”轉頭朝房子裡喊道,“老板,老板!你老鄉過來找你!”
片晌後卻見一個身穿皺巴巴短袖白襯衫的削瘦青年從低矮的民房裡走出來,嘴裡叨了一支煙,看到肖瑞,一愣“肖瑞?”
肖瑞確認他對這個綽號叫“帶魚”的青年沒有什麼印象,見他都未必有三十歲,相貌還相當英俊,難以相信他是做皮肉生意的。
見帶魚頗為意外的盯著自己看,肖瑞暗想,既然是雲社人,認識自己卻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說不定以前還在他父親肖裕軍的手下打過雜。
“肖瑞知道你現在混得可以,”張銘說道,“我們在獅山現在就守著一間建材店,現在獅山敢跟我們做生意的也少,賊沒意思。要是市裡有好的營生,肖瑞想將獅山的店盤出去!”
肖瑞與張銘跟著帶魚走進店裡,除了臨巷子的低矮房子外,穿過去卻是一座天井,後麵還有幾間房子,其中一間房子正有幾個衣著暴露的女孩子圍著餐桌吃飯。
他們走進隔壁的房子說話。
“現在女孩子早就想開了,趁著年輕漂亮多賺點錢,等年紀大一些回去,將房子建起來,就說在外麵打工遇到好心的老板多賺了一些錢,然後找個老實的男人嫁了,誰會知道她們的過去?再說了,那些老實巴交的家夥,平時連個女孩子的手都牽不到,突然有個漂亮又能賺錢的女孩嫁給他,日日夜夜給他白弄,還不收錢,他還在意是不是處?說句不好聽的,就算知道女的是乾這行的,隻要有錢帶回家,很多男的都睜一隻閉一隻眼的。你說我們做這一行,哪裡需要強迫啊?那個檔次就低了,我都不屑一乾,太沒有技術含量。我們啊,平時就負責將有些不地道的客人趕走,將穿製服的打點好,不要影響到她們做生意,遇到什麼事平事,平時生活上對她們好一點,關心一點,不要人家來事了,還逼著人家接待客人,不要像沒有見過幾個錢似的!沒事也彆咋咋呼呼,恨不得彆人不知道我們是混道上似的。她們也是人,對不?隻要是人,就有感情需要的。她們來東洲討生活,人生地不熟,你對她們好,她們不跟著你跟誰?就算她們找到下家,要走,你也彆急眼。現在這個年代,願意乾這行多了,老鄉介紹老鄉,一找一串,女孩子肯定不缺的。不要說老鄉了,當姐的拉親妹妹下水,當娘的拉女兒入行,我都見過;有些客人要求比高,正兒八經的大學生,我也是有資源的……”
肖裕軍這麼一號人物,竟然死於劫持案現場,帶魚也是唏噓,對張銘帶著肖瑞上門來討教生意經,也不藏私,將他入行這幾年積攢的經驗傾囊相告。
“我們過來看到路口那家江洲大酒店,建得好氣派,”肖瑞不動聲色的問道,“客運站這邊幾乎沒有幾棟像樣的樓房,那酒店建在這裡,有生意嗎?”
“你說江洲集團啊,”帶魚笑道,“這個你就不清楚了吧?江洲集團幕後的老板何雲劍,以前人叫小黑子,現在人稱江洲黑哥。他在這塊地盤上,可不比你老子在雲社差半分哦,也是黑白通吃的。”
“黑白通吃?”肖瑞問道,“這個江洲黑哥背後是誰,敢說黑白通吃?”
“江洲集團幕後到底靠上誰,我這種小角色怎麼可能知道呢?前些年西港區赫赫有名的斧聯公司,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斧聯公司幾年前也看上江洲大酒店那塊地,走了上麵的關係,都花錢將那塊地都拿下來了,但有兩戶人家死活就是不肯搬走。斧聯公司糾集幾十號人上門要動手搞強拆,卻被何雲劍帶人當場砍死兩個。你們知道這事最後怎麼收尾不?”
“怎麼收尾的?”張銘忍不住問道。
帶魚嘿嘿笑道
“斧聯公司背後的人突然被人舉報受賄被扳倒了,斧聯公司的老大被嚴打判了死刑,何雲劍見義勇為無罪釋放。何雲劍砍人前就是江洲村黨支部書記,砍人放出來後,也不知道從哪裡搞來錢,將那塊地接了下來,建了江洲大酒店。彆看客運站附近破破落落的,江洲大酒店才是真正的銷金窟。關於黑哥的故事,你要在江洲村找個老人,能給你們說半天。你們以後要是想將場子開到這裡來,或者做其他生意,老老實實掛靠江洲集團是穩妥的,要不然都有可能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