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茜趨步上前,俯瞰一眼,果然,地上躺著的正是鳳顯霖。她言道“你運氣著實不錯,若不是我心生好奇,回來看上一看,你橫臥於這遍地毒草、毒蟲出沒、夜有毒霧的地方,恐怕還未等你醒來,就已被蠶食得隻剩白骨了。”
映日附和道“鳳侍郎的運氣的確很好。”
時茜又說“映日,你能否背上鳳侍郎前行?”
映日應道“可以的,女公子,映日有的是力氣。”
春杏焦急地說“女公子,咱們得趕緊走了,霧氣正在擴散呢。”
映日背起鳳顯霖後,也發現了霧氣在擴散,急忙說道“春杏,你快帶女公子先走,不用等我。”
春杏撿起背簍背在身上,背簍裡裝的可是女公子辛苦半日挖到的草藥,萬萬不能丟了。她一邊拉起時茜的手,朝山上的小路飛奔而去。
離小路還有四五步時,春杏突然停住腳步,將時茜拉到身後,大聲嗬斥道“誰在那裡?藏頭露尾的鬼鬼祟祟,究竟想乾什麼?”
“哎!她們有影子,她們是人,不是鬼,是人啊。”
“我也看到她們的影子了。”
“姑娘,你們彆怕!我們是住在這附近的村民,剛才有兩個村民說他們見鬼了,那鬼隻有兩隻眼睛,沒有嘴巴……
姑娘,你們臉上戴的是什麼呀!怪嚇人的。”
時茜聽了村民的話,抬手摸了摸戴著的口罩。原來,這些村民不認識口罩,覺得戴著口罩的她們模樣怪異,便將她們誤認成了鬼,所以才會驚慌失措地大喊大叫,扔下鳳顯霖自己跑了。
時茜正欲答話,契合的烏鴉嘴符籙、小蠱、小凡竟同時發出警報,這讓時茜不禁一怔,她難以置信,這些看似淳樸、善良的村民,竟然是危險人物。
春杏對這些突如其來的村民戒心十足,她始終護在時茜身前,說道“女公子,莫要理會他們,我們快走吧,若再不回去,府中之人定然會憂心忡忡,寢食難安。你難道忘了出門時的承諾,你曾交代過,太陽下山前必定回家。”
時茜點頭應允,她深知,若此時再不啟程,太陽下山前必然無法趕回家中。
一位老婦人聽到春杏的話,趕忙勸解道“姑娘啊,你們萬萬不可貿然離去啊!這出穀上山的道路,崎嶇險峻,加之天色漸晚,若是行至半路,夜幕降臨,視線模糊,稍有不慎摔落下去,那必將是粉身碎骨啊!
依我之見,不如隨我們前往村中歇息一晚,待到明日清晨再動身也不遲啊。”
映日背著鳳顯霖,步履蹣跚地靠過來,壓低聲音說道“女公子,鳳侍郎是遭人暴力擊打暈厥的,下手之人,勁道十足,險些就要了鳳侍郎的性命,這些人恐怕來者不善。”
時茜目光掃視過映日、春杏,又凝視著那些村民,她敏銳地察覺到,村民在與她們交談時,有些人正悄然迂回到上山出穀的道路上,將她們的去路封堵,並且這些村民還將她們三人半包圍起來。
此時此刻,她們若是執意上山離開,勢必會與他們發生衝突。上山的道路崎嶇險峻,倘若身後還有追兵,難保不會發生意外。但若跟隨他們返回居住之處,自己隻需使用一張迷魂符籙,就能讓他們全部倒下。
若是往昔,時茜定然無法做到,可如今有了小凡,隻要將迷魂符籙打入小凡上,小凡便能使時茜周圍一千米內的活物皆陷入昏迷。如果有需要,這個範圍還可以無限擴大。一千米絕非小凡能力的極限,因此即便被一個國家的人力軍力重重包圍,如鐵桶般水泄不通,時茜也能輕鬆自如地從包圍圈中脫身而出。
因此,時茜心中暗自思忖我有何可擔憂的?若發生衝突,難免會受傷,還是順遂他們的意思走一遭吧。今晚就讓他們好好睡上一覺,當然,是不省人事的那種。
隨後,時茜低聲對映日、春杏說道“隨他們去吧,切不可與他們發生爭執。到了村裡,切記不可食用或飲用他們的東西。”
春杏和映日憂心忡忡,低聲呼喚“女公子……”
時茜洞察到她們的擔憂,說道“你們看,他們不僅堵住了我們上山的路,還將我們團團圍住。映日背著鳳顯霖,無法騰出雙手對付這些村民。而女公子不會武功,單靠春杏你一個人,怎能衝破重圍,安全上山離開呢?”
春杏提議“讓映日放下鳳侍郎,由春杏留下照顧他。春杏懂醫術。映日可以保護女公子你離開。”
時茜反駁道“怎能把你留下?這些村民不是善類……”
湊近觀察那些村民,時茜發覺他們有中毒的跡象,嘴唇青紫,異於常人的唇色,身上散發著濃烈的腥臭味。而春杏和映日的神色正常,時茜心想,看來她們沒有察覺到村民身上的腥臭味,自己擁有五係靈根氣海之後,對氣味異常敏感,這些村民身上必定隱藏著某種秘密,究竟是什麼呢?
村民們在時茜思索之際,暗中交換眼色。一名村婦趁機上前,伸手欲拉扯時茜。映日見狀,扔下背上的鳳顯霖,抬腳將那幾個婦人踹倒,嗬斥道“大膽!誰敢靠近我家女公子?還敢動手動腳,小心我廢了你們的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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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姑娘怎麼如此無禮?我們好心好意,你竟然動手打人,真當我們好欺負嗎?大家夥,一起上,好好教訓這幾個丫頭片子!”
“村正說得對!依我看,就那個穿紅衣的小丫頭有點功夫,李察、李進,這小丫頭就交給你們了。剩下的那兩個丫頭,就留給我們大家了……”
“嘿嘿嘿~”
村民的話音剛落,人群中便走出兩個流裡流氣的男人。他們上下打量著映日,對戴著口罩隻露出兩隻眼睛的映日並不滿意,便將目光投向時茜與春杏。看到時茜的眼睛時,兩個男人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指著時茜說道“我們兄弟倆要她,你們要是同意,我們就替你們收拾這個紅衣小丫頭。”
聽了這兩個男人的話,映日怒不可遏,吼道“誰敢對我家女公子無禮,我就挖了你們的狗眼,拔了你們的舌頭!”
“小丫頭,口氣倒是不小!”
小蠱在時茜的神識裡說道“小主人,這兩人身上有蠱,而且是木係蠱,千萬不要與他們近身搏鬥。”
時茜回應道“木係蠱,就是細菌吧。”
小蠱解釋說“沒錯,這種蠱可以從人的七竅及傷口進入人體,然後快速繁殖,控製人的身體。它是最難清除的一種蠱,一旦中了這種蠱,幾乎沒有生還和清除的可能。”
時茜想了想,說道“不是說萬物相生相克嗎?那應該有克製它的東西吧,要不然,這蠱早就稱霸世界了。”
小蠱回道“確實有克製它的東西,就是火。一把三味真火,就能讓它死得透透的,死得不能再死了。若是這麼算的話,它也算是蠱中最沒用的。
因為大多數蠱都不怕火,三味真火燒不死它們,有的甚至連六丁神火都弄不死。這木係蠱不僅怕火,還見不得光,所以它的殺傷力雖然很大,但在蠱的排名上卻很靠後,基本上沒人會養這種蠱。”
時茜此刻正分心二用,她一麵在識海中與小蠱交談,一麵密切留意著那兩名男子和映日的一舉一動。眼見兩名男子朝著映日發起攻擊,時茜毫不遲疑地抬起手臂,亮出手腕上的弓弩,並高喊一聲“映日,快後退!低頭彎腰!”
映日聽到主人時茜的呼喊,雖然心中對她突如其來的指令感到困惑不解,但身為女公子的貼身侍女,她深知必須毫無條件地服從女公子的命令。於是,映日毫不猶豫地照辦,迅速後撤並低下頭彎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