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茜的話語,猶如一道晴天霹靂,驚得福王、福王妃和紫涵郡主三人如泥塑木雕般呆立當場,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分鐘過去,率先回過神來的福王才結結巴巴地說道“國公爺,此事可萬萬開不得玩笑啊。小王含辛茹苦養了十二年的閨女,怎麼就突然就不是女兒身了呢,就變成男兒身了呢?”福王在心中暗自思忖,自己雖然知曉女兒身體有缺陷,乃是石女,可石女那也是女子啊……
時茜“王爺,本公絕無半點玩笑之意。這是本公從鎮魂石那裡得到的消息,千真萬確,紫涵她就是男兒身。”
福王妃“國公爺,您是本妃的救命恩人,本妃自然對您的話深信不疑。隻是,那鎮魂石可是奪舍他人肉身的邪物,它的話豈能輕信?說不定它是為了逃脫懲罰,故意胡言亂語,欺騙國公爺您呢。”
時茜“王妃所言甚是。不過,器物就如同那把刀,用它切菜做飯,它便是好物;若用它殺人,它就成了凶器。鎮魂石亦是如此,若用它來奪舍他人肉身,它自然是邪物;但倘若清除掉鎮魂石上的奪舍陣法,畫上守護陣法或護身符籙,那它就會成為給人帶來好運的聖物。
由此觀之,使壞的並非東西本身,而是人心。鎮魂石已具靈性,能夠感知危險,故而會逃跑,但它並無喜怒哀樂,更不會算計,所以定然不會撒謊,它如此言說,必定是確鑿無疑的。”
福王妃聽了時茜這番話,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急忙轉頭看向福王,回想起福王這兩日與自己獨處時,有好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忙追問道“王爺,夫君,您是否有事情瞞著妾身?”
王爺慌忙答道“不,沒有。愛妃,我並非有意要隱瞞您,隻是……隻是愛妃剛剛重回自己的肉身,我擔心您受到刺激會魂魄不穩……”
福王妃“如此說來,王爺您果真有事情瞞著我?紫涵她是男兒身……”
福王一臉焦急地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愛妃,紫涵她其實是她是她是……石女!”當福王親口說出“石女”二字時,福王敏銳地察覺到身旁的福王妃身軀猛地一晃,仿佛隨時都可能跌倒在地一般。
心急如焚的福王趕忙跨步向前,緊緊擁住福王妃,並輕聲撫慰道“愛妃莫急,切莫慌張。沒事的,我們可以養著紫涵,好生照料。待到我們二人百年終老,尚有嘉誠在呢,屆時便可托付給嘉誠,由嘉誠繼續撫養紫涵。
依我之見,嘉誠在愛妃您的悉心教導之下,是個一個品行端正、心地善良之人,絕非那種薄情寡義、無情無義之輩。想必他定會心甘情願地照顧好紫涵這位姐姐的。”
令福王始料未及,福王妃突然間用力掙脫開福王的懷抱,緊接著朝著虛空大聲呼喊“國公爺,您說紫涵是男兒身,可如今王爺卻告知妾身紫涵竟是石女!妾身究竟應當信從何人所言?”話畢,福王妃緩緩轉過頭來,目光直直地投向正被這驚人消息震驚得呆若木雞、紋絲不動的紫涵郡主身上。
福王妃雙手微微顫抖著,小心翼翼地向著紫涵郡主伸去,似乎生怕驚嚇到自己心愛的孩子。最終,福王妃鼓足勇氣,猛地一下將紫涵郡主緊緊摟入懷中,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奔湧而出,心痛不已地放聲痛哭起來。
福王妃心中暗自哀歎,為何自己的孩兒命運如此多舛?無論是身為女子之軀,亦或男子之體,都無法成為一個健全之人。日後等待著他的人生道路,又將會何等艱難險阻啊!想到此處,福王妃不禁悲從中來,淚水潸然而下“都是娘親對不起你啊,沒能賜予你一副健康完好的身軀。是娘親的過錯……嗚嗚嗚……”
目睹眼前這般情景,時茜亦是難以自抑地眼眶濕潤起來。時茜拚命想要平息內心湧動的情感波瀾,但同時又提醒自己此刻在扮祖父的陰魂,陰魂理應是不會哭泣流淚的才對啊!必須要多加克製才行。
待心情稍顯平複後,時茜方才輕啟朱唇,緩聲說道“紫涵的身體會出現如此缺陷,責任實非王妃您之過。此皆因那奪舍王妃肉身之惡人,惹出這等禍端,然她作惡多端,卻苦了紫涵。”
福王聞聽時茜所言,怒發衝冠,大罵道“夜慧芳,此等禍害,這般死去,實乃便宜了她!”
時茜心中暗想,不便宜她,又當如何?夜慧芳的獻祭本就是精心設計,那幕後之人,無非是想借此成就一件法器,自己好坐享其成。
時茜開口言道“王妃切莫太過傷心。紫涵尚年幼,此事尚有一絲轉機。隻看紫涵將作何抉擇了。”
福王妃聽了時茜的話,猛地抬起頭,急切問道“國公爺此話何意?紫涵他要作何選擇?”
時茜道“自然是要在做男子還是做女子之間作出選擇了。若是選擇做女子,維持現狀,便可做手術,成為女子,除卻不能生兒育女外,與尋常女子並無二致。
若是選擇做男子,同樣可以做手術,術後亦能如普通男子般生活,但同樣不會有自己的子嗣,且需長期服用一種藥物,以保持其外形如男子一般,會長出胡子,不會過於陰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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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妃聽了時茜這話,激動得渾身顫抖,說道“國公爺,所言可是當真?做了手術,紫涵真的就能如常人般生活?”
震驚中的紫涵猶如被雷擊中一般,終於有了反應,心中暗自思忖做了那個手術,真的就能如常人一般生活嗎?父王與母妃說鎮國公是鬼仙,仙家豈會有假?這般想著,便豎起耳朵,如一隻警覺的兔子般專注地聽著。
抱著紫涵郡主的福王妃,敏銳地察覺到了紫涵這細微的變化,那顆懸著的心,如同石頭落地一般,放下了一半。方才,見孩子被嚇得呆若木雞,毫無表情,那時的自己,真是擔心害怕極了,生怕紫涵想不開,過不去這道坎,最終香消玉殞。
時茜朗聲道“老夫從不說謊。”
福王、福王妃及紫涵聽到時茜這斬釘截鐵的回答,緊繃的神經、身體都如釋重負,這對於他們而言,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福王急切地問道“國公爺,你說的那個手術,是否由貞瑾來做?”
時茜尚未回答,身著隱身鬥篷、同在屋中的李戈,如平地驚雷般大聲道“這手術貞瑾她做不了。”
時茜聽到李戈的話,不由自主地吐了吐舌頭,此時魔音符籙閃了閃,時茜趕忙抬手輕觸自己的耳垂,李戈的聲音即刻傳來茜兒,那什麼手術,你萬萬不可做。你尚未出閣呢。
時茜輕聲慢語地說道哥,若紫涵選擇做女子,那個手術便由我來操刀,若是紫涵選擇做男子,那手術,我會推薦他們找辰寶師哥做,你意下如何?
李戈聽了時茜的話,麵露難色,不過深知妹妹脾氣的他,還是無奈地回道好吧。隻是這紫涵,她究竟是男子還是女子呢?
還未等時茜回應李戈的詢問,福王與福王妃也拋出了相同的問題。時茜輕啟朱唇,緩緩說道“王妃,本公記得貞瑾曾與本公言明,那奪舍你肉身之人乃是你的堂妹。想當初,你將她接入王府養胎,既然是養胎,那她自然是身懷六甲的。可後來呢,她奪舍你肉身後,她腹中的孩子又去向何方呢?王妃,你可知曉?那孩子可是王妃你身旁那位喚作嘉誠的孩童。”
福王妃急忙辯解道“不,嘉誠乃是王爺的骨血,絕非夜慧芳腹中之子。嘉誠實則是我的陪嫁丫鬟所生,我懷有紫涵之時,為了應對父皇與母妃往王爺身邊安插之人,便將自己身邊的陪嫁丫鬟抬為妾室。本是權宜之計,當時那丫鬟心有所屬,已然向我求情離去。隻是我那時身旁實在離不開她,那些小丫頭又尚未調教妥當,所以她便留了下來繼續侍奉我。
怎料,最終竟著了夜慧芳的道,與王爺有了魚水之歡,誕下嘉誠那孩子,還因此丟了性命。至於夜慧芳腹中那孩子,我趕到之時,那孩子已然夭折。也正因如此,我一直以為奪舍我肉身之事,夜慧芳或許也是蒙在鼓裡,同樣是受害者。”
時茜“原來嘉誠竟是王爺那妾室所生,王爺欲讓貞瑾協助進行dna親子鑒定的孩子便是他了。”
福王頷首應道“正是,便是此子。”
時茜“那老夫便有一事不明了,這妾室所生之子,怎會到了王妃您的身側?那時王妃已然被夜慧芳奪舍了肉身,彼時在王府中的王妃理應是夜慧芳才對。”
福王妃“國公爺所言極是,那時我確已被夜慧芳奪舍成功,而我成了夜慧芳。當我驚覺此事時,如遭雷擊,遂欲返回王府,查明真相。然彼時我卻身處於一處詭異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