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將軍聽了映日的話,心裡不禁一驚哎呀!原來如此啊!他趕緊解釋道“這些百姓都是來提點刑獄司幫忙做事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自責起來,怎麼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呢?
映日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語氣中帶著諷刺地說“難道還有其他可能嗎?他們總不可能是來提點刑獄司吃宴席、看戲曲吧?”要知道,這些人可都是她好不容易說服來嘗試陣法遊戲的。現在被李將軍這麼一攪和,全給轟跑了。這讓映日心中十分不悅,覺得李將軍純粹就是在給自己添亂。
李將軍察覺到映日的臉色不太對勁,連忙退開幾步,免得惹怒了對方。這時,李將軍忽然想起剛才身邊的家丁曾提醒過自己,眼前這位是個女捕快。而自從他中了純陽符籙之後,所有女性一見到他就想揍他一頓。更糟糕的是,剛剛他還聽到刑部那些衙役稱呼她為映日。這麼一來,李將軍意識到她應該是貞瑾伯爵的侍女。
想到這裡,他有些心虛起來,因為自己之前與貞瑾伯爵有過一些小摩擦。都說伯爵府的下人非常護主,說不定這個映日會因為自己和她主人之間的過節而對他動手呢!上次在兵部比試時,貞瑾伯爵還說過映日的力氣比尋常女子大。
映日見李將軍突然如驚弓之鳥向後退去,與自己拉開了老遠的距離,心中暗忖李將軍莫非是心虛想要逃跑,於是本能地向前邁進。李將軍見狀,急忙說道“映日姑娘,你有什麼話站在那裡說便好。本將軍絕非有意破壞你們提點刑獄司的事情,隻是好心辦了壞事。
事情是這樣的,本將軍並不知曉這些百姓是映日姑娘你招攬而來的,還以為他們是自行前來。本將軍當時頗為擔憂,這些百姓目不識丁自然看不懂牌子上寫的字是什麼意思,又見提點刑獄司門外無人看守,若是貿然闖入,恐怕會引發事端。
畢竟這提點刑獄司內設有陣法,倘若百姓誤入其中,受傷甚至丟了性命,對提點刑獄司也不是什麼好事嘛。”
映日聽了李將軍的話,臉上流露出質疑的神色,心中暗自思忖,事情真的就如此嗎?
此時,那些被李將軍及其家丁驅趕遠離提點刑獄司大門的百姓紛紛開口,證實李將軍確實隻是讓他們離開提點刑獄司的大門,切勿擅闖提點刑獄司,也不要在門口聚集。
映日聽了百姓們的話,這才對李將軍驅趕百姓的舉動半信半疑,說道“李將軍,今日未曾上早朝?”
李將軍回答道“昨夜本將軍身體略有不適,故而向聖上奏請在家歇息。”
映日聽了這話,更是疑惑不解,道“既是如此,李將軍你不在家中休養,為何會來到提點刑獄司?提點刑獄司並非醫館,此處可沒有大夫。”
李將軍道“本將軍自然知曉提點刑獄司不是醫館,不過,映日姑娘,有一句話你說錯了。這提點刑獄司內確有大夫,而且還是位醫術高明的大夫。”
映日皺了皺眉,心中暗想,這李將軍口中所說的醫術高明的大夫,莫不是指自家的女公子吧?於是說道“李將軍,你所指的是何人?這提點刑獄司何來的大夫?法醫官倒是有,不過,在提點刑獄司,蕭提刑可不會給人治病。”
李將軍快言快語說道“蕭提刑貴為郡主貞瑾伯爵,本將軍身份低微,怎敢勞煩郡主屈尊為我治病……”
李將軍的這番話,猶如一把火,瞬間點燃了映日的怒火,映日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硬生生地打斷了李將軍的話“李將軍,你這話究竟是何意?”映日惡狠狠地瞪著李將軍,仿佛要在他身上盯出兩個窟窿來,心裡暗自思忖著難道他的意思是女公子隻給權貴看病,對身份不如女公子的人或者普通老百姓,女公子就會漠然視之,毫無半點憐憫之心嗎?他怎敢如此詆毀自家女公子!
李將軍的眼皮像受驚的兔子一樣,不停地跳動著,他看著如餓狼凶狠地盯著自己的映日,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覺得此時的自己隻要說錯一個字,映日就會即刻如猛虎下山撲上來,咬斷他的脖子。
李將軍一邊用手輕輕抽打自己的嘴巴,一邊在心裡暗暗叫苦以前的自己確實對女子頗為輕視,覺得所有女子都入不了自己的法眼,包括自己的妻子、母親和女兒。然而,這種輕視並無惡意,隻是覺得女子有些婆婆媽媽、絮絮叨叨,做不了什麼重活,離開了男子便如無根之木,難以生存。而事實擺在眼前,女子卻偏要無視這些因素,總是不自量力,喜歡與男子一爭高下。
男人娶個小妾、去喝個花酒,女人就如打翻了醋壇子一般,要死要活的,完全不懂得感恩男人的養育之恩。在自己看來,自己隻要讓家中的妻子、女兒和母親衣食無憂,那自己娶個小妾,喝個花酒,她們就不該有任何怨言。畢竟,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錢,自己當然有權支配,有權決定花在誰身上,以及如何花銷。
然而,自從提點刑獄司與兵部比試過後,自己的想法已如春風拂過的湖麵,悄然發生了變化。如今的自己,依舊對女子抱有偏見,但這種偏見已不再是針對所有女子,而是那些依附於男子而活的女子。至於像貞瑾伯爵這般的女子,自己絕對是敬重有加、欽佩至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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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現在讓自己聽到有人議論貞瑾伯爵身為女子卻擔任朝廷三品大員,上朝議政之事,自己定會將那人打得滿地找牙,然後義正言辭地告訴他,女子怎麼了?貞瑾伯爵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是為了百姓,為了西周?哪一件事沒有做好?人家貞瑾伯爵把事情都辦得妥妥當當,那她是個女人又有何不妥?
是啊!貞瑾伯爵是個女的,這又有何問題?自那以後,自己也對貞瑾伯爵的話深表認同,並非女人能力不行,隻是未給女人機會罷了。若是一個幸福的女人,又何須與男人去爭搶那些機會。然而,男人的自以為是,卻讓女人受儘苦楚,日子過得苦不堪言,所以女子才迫切需要一些生活下去的機會。
貞瑾伯爵的這番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令聖上及大臣們都為之動容。因此,聖上頒布旨意,女子不僅可以讀書,還可以開辦學堂。雖說不能參加科舉入朝為官,但可以從醫、經商或進入婦救會等等。
想到這些,李將軍趕忙解釋道“映日姑娘,你可千萬彆誤會。本將軍就是個大老粗,嘴笨得像茶壺煮餃子——有貨倒不出,說錯話了就該打嘴巴。”說完,又輕輕扇了自己嘴巴一下,接著繼續說道“還望莫要見怪。”
映日聽了李將軍這些解釋,心中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了一些,道“不論李將軍你說你說錯話這話是否出自真心。今日映日有幾句話,還請李將軍仔細聽好了。
映日生是伯爵府的人,死是伯爵府的鬼,所以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汙蔑伯爵府,更不允許汙蔑我家女公子。
我家女公子蕭提刑說了,提點刑獄司不是醫館,法醫官也不是大夫。故而,想要看病,就去醫館,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