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甑從安過來添妝,居然給她送來六台嫁妝,這一下子就把她的身價給抬起來了。
她雖無長輩,可也不是那些有疼愛卻沒嫁妝能比的。
這裡的女孩,在婆家過得好還是不好,看的就是她的身價硬不硬。
一個硬,是父母給的出身,另外一個硬,就是她的嫁妝了。
她雖然僅有後者,可也比這條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婦們強多了。
所以這以後街坊四鄰們,也不敢小瞧了她,畢竟她一進門嫁妝豐厚不說,還直接當家做主了。
因為成親當日除了甑從安這麼一個正兒八經的觀客,其餘不是店內的夥計就是仆人。
所以,本該放入婚房的高鬥櫥,被葉娟安排放到她原來臥室,而她現在住的新房卻是原來方文博的房間。
二人領著黃媽,再加上兩個丫頭春蘭、夏荷,足足整理了一天。
先把平時用得到的或不能久存的撿出來。
再把暫時用不到的分門彆類分開保存。
又專門找個房間充當庫房,再立個賬本,交由黃媽保管。
葉娟這裡忙著安置嫁妝,而葉家村的老葉家此時卻陷入愁雲慘淡中。
前一日,老吳氏被老道士解說簽文嚇得癱地上了,當時的小吳氏也被嚇傻了。
所以二人恍惚的在城隍廟裡足足待了一天,等天將黑時方想起回家,婆媳兩這才拖著蹣跚的身體回村了。
夜晚的山路本就難行,兩人又一天滴水未進,更何況二人又披星戴月的往返了五十多裡的山路,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承受不住,所以快到葉家村時,老吳氏摔了,小吳氏受傷了。
自老吳氏夜裡帶著大兒媳離開後,葉老爺子心裡一直不安寧。
他不知道他是不安於未知的簽文,還是不安於葉家未來的狀況。
從早晨盼到中午,從中午又盼到晚上。
每日黃昏是葉家休息時,可此時此刻大家心裡都很焦急,那婆媳兩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亥時半,除了早睡的孩子,其餘葉家人全都在廳堂守著。
老爺子發話了,“你們兄弟三個準備出發,路上小心點,情願慢點也彆急趕路,現在山路上都結了冰,小心滑倒。”
“爹,你放心,我們一定把娘找回來!”葉槐山帶頭發話。
兄弟三個再次整理了衣服與火把,這才出發了。
葉老爺子皺著眉頭,煙鬥隨著他的抽動呼哧冒著火星,他心亂了!
“你們兩個先去睡吧,坐著傻等也不是辦法。”
王氏、張氏見確實沒什麼事,就退下去休息了。
可今晚她們終究彆想睡了!
不到一個時辰,兄弟三回來了,同時回來的還有老吳氏婆媳兩,隻不過這二人都是被背回來的。
老吳氏雖然心神恍惚,卻也知道自家不能再出事,所以與小吳氏互相攙扶著,慢慢的在冰冷的山路上摸索著前進。
可畢竟年紀大了,再加上折騰了一天,身體就有點發虛。
快到家時,她還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摔了不要緊,卻把身邊的小吳氏給連累了。
老吳氏右腳脖子扭了筋,而小吳氏卻由於她的推絆,足實摔了一跤,不僅腳傷了,臉也觸地了。
當她們心涼絕望時,葉家三兄弟舉著火把趕來了!
回想這一天心情,老吳氏不由悲從心來,默默流起了眼淚。
她其實想大哭一場的。
想把那個天殺的凶簽哭出去。
也想把這一天的胡思亂想哭出去。
可現實情況卻不允許,她怕把孫兒們嚇著了。
等葉老爺子知道求的是什麼簽文後,本就彎著的腰更彎了,腦袋上的法令紋也更深了…
正月十七,老葉家請了鎮上老大夫回來看診,意外得到的十兩銀再次用出去三百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