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安家忙!
事發時,他正從許老大夫父子二人對麵的鋪子裡出來,親眼目睹幾米遠的對麵鋪子門口發生的事。
那老婆子離許大夫二人還有幾步路時,不知道為什麼她自己忽然就倒下了,著地時,額頭又磕向了店鋪門前的台階上。
事情發生也就在瞬息之間,此時的大街上人來人往,不過一會,甑從書幾人還沒反應過來,那婆子與父子二人就被好事之人圍得水泄不通。
出了人命,這事肯定得上公堂。
因為甑從書及隨從的證詞,以及官府派人巡查當時臨街其他目擊證人,許聰最後被確認無罪當庭釋放,而那個壯漢,因無辜毆打他人致人重傷,判他葬母後另罰三個月苦役。
許大夫這次本就帶著兒子上門急診,急救一個上吐下瀉的孩童,卻沒想到救人不成,自家兒子反而受了無妄之災差點被人冤枉成殺人犯了。
本來對方老娘橫死,按理他家既然無罪釋放就該既往不咎網開一麵,畢竟死者為大,他們家不該跟著鬨騰了,更不該要求對方賠禮道歉賠醫藥費了,可許大夫很不甘心,他為他那個受了重傷的兒子心疼。
本來這事就與他們無關,他們也就尋常的走個路犯著誰了?
如果不是甑從書隨從手快及時攔下,他小兒子可能等不到上公堂當時就被那莽漢在眾目垂垂之下毆打死了。
對方老娘因病死亡,而他兒子卻要因對方死亡不當無辜被打重傷,甚至差點蒙受不白之冤,大白於天下之後卻又想求他放過他們。
他可以放過他們可他們能把他的兒子恢複如初嗎?打的時候他怎麼就沒想過放過他的兒子呢?
誰家的誰生的誰疼!
他自己老娘年老體弱不養在家裡,不用壯年兒子自己卻拖著個殘弱身體出來買糧負重,死了卻還要拉個墊背的,怪誰?
作為兒子,他愚鈍魯莽,老娘死了傷心難免,可他千不該萬不該,自己不好好照顧老娘,卻讓她出來害人害己,老娘死了他還要尋個無辜路人給自己不孝找借口發泄,這真不愧是一對親母子。
最後官府不僅判許聰無辜當庭釋放,還讓對方當眾道歉並賠償許聰醫藥費三兩、養護費一兩合計四兩銀子,這才結了案。
因為甑從書出麵幫了許大夫這麼大一個忙,他們一家那真是感恩戴德。
後來得知給他們出庭作證的,居然是今年的新科狀元郎,於是他們買了重禮上門表示感謝。
上門後,許大夫看到狀元郎夫人身懷六甲,他就想著用自己的本事回報恩人,於是他親自隔三差五的跑到甑府,給他們夫妻二人請個平安脈。
這一來二去的,雙方也就混熟了。
甑從書看這老頭子是個知恩圖報的,就想請他長久的做府裡供養的大夫。
他派人私下調查他,知道他為人最為方正,是城東靜安堂的坐堂大夫,不管是人品還是醫術,名聲都極好。
他們家人口也簡單,許大夫夫妻二人生育兩兒一女。
女兒居長早就嫁了人,兩個兒子一個近而立已娶妻生子,另外一個剛過弱冠,也就是被揍的許聰,他幼時訂了親,女方因祖父病逝父母扶靈去了幾千裡外的老家,連個詳細住所都沒留下,這婚事以為是否繼續還沒個定論。
許家祖上幾代行醫。
許老大夫與長子許恒都在靜安堂坐診,小兒子還達不到坐診條件,不過據說也快了。
京城雖居不易,可他們一家卻算得上小有富餘,比一般的平頭的百姓強多了,在城南還有個三進大院子。
甑家此前在望樹鎮就曾供養著鎮上一個大夫,如今既然碰巧遇上了,就想請這許大夫定期到府上做個隨診大夫。
一開始許大夫還不同意,他來甑府是為了報恩,怎麼能收恩人的銀子。
可最後推來讓去,他說不過甑從書,就這麼留了下來,但前提是等毛雪瑤生產後,在她產前,他免費上門為甑府主子們診治。
毛雪瑤懷孕六個月後,許大夫斷定她肚子裡懷的是個兒子。
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都是他們的嫡親骨肉,他們都很開心。
可如果頭胎就能生個兒子,對毛雪瑤來說那是最好的。
甑從輝被廢,甑從書以後就是望樹鎮甑家的嫡長子、族長,而她是甑家的宗婦,是甑家長房嫡長子的母親。
可以說,她還沒嫁過來就愁著生子了,對於產子,自她及笄起就一直跟隨著她,她的壓力一直就不小。
甑元楓夫妻年紀不小了,甑從輝雖然給他們留下十多位孫子孫女,可他們畢竟是庶出,能傳宗香火的嫡孫卻沒有一個。
如今大夫確認她肚子裡的是個兒子,她怎能不開心?
她的壓力頓時驟減,畢竟在任何一個家族生兒子才是王道,不管是她還是甑從書都不能避免。
她已經多年背負著不能生子的惡名,雖然曾經那不是她的錯,可就怕有人故意把這名聲給她做實了。
如今她到了甑家,次年就能生個兒子,這對她來說寓意是絕好的,她這才相信,老天爺帶她不薄,她是真的新生了。
這真不怪她多想。
一個是他們二人婚姻折騰太久了,雖然現在的結果是好的,可總歸她曾今嫁過人,還被那麼多人給惦記著,如今的一切,她總覺得是偷來的。
她頭胎能生子,不管對內還是對外都能讓人安心,說明他們二人的婚姻是圓滿的,是必然的,是被人祝福的。
另外一個就是他們夫妻二人年紀都不小了,與他們同齡的孩子早過了打醬油的年紀了,早點有個後代,也能堵了眾人的嘴巴。
二人正在溫存時,小廝來報,甑忠領隊壓著一批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