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吧!相公!
看見大家都在嘲笑洺兒,青笛又急又氣,立馬就要站起來衝進去,完殺連忙拉住她道“少夫人,不可以,這裡的教書先生都認識竇德元,而竇德元是相府的食客,你現在出去,相府的人肯定會知道你偷偷跑出來的。”
青笛恍然驚醒,責備自己還沒有一個比自己小的少年冷靜。她隻好俯身繼續看著。
教書先生對洺兒可不客氣,重重地敲了他的腦袋三下,嗬斥道“頑劣!無禮!你是哪家的孩子?”
這金壇書院的先生們都可硬氣了,他們知道這些孩子都是達官貴人家的子弟,可是依然不會對他們留有任何情麵。他們就愛問這一句話,等被問的孩子回答完之後,他們就會接一句“你是誰家的孩子也不行”。
洺兒撇著嘴,驕傲地道“我爹是當朝丞相,我娘是水將軍的妹妹,我即是將門之後,又是相府公子!”
青笛聽了這話,不僅暗暗皺眉。水氏在世的時候,一直都是這樣告訴洺兒的,青笛不想打擊洺兒,也一直沒有告訴過洺兒真相,洺兒就一直以為他是名正言順的相府小少爺。
相府有幾個孩子,皇城裡的人當然都是知道的。這教書先生仔細想想,實在沒聽說過宰相還有個小公子。而且他所說的水氏,不早早就被抄家了,斬首的斬首,流放的流放了嗎?
這時底下有個孩子說道“先生,他是他娘和相府一個家丁偷情所生的野種,我娘早上看見他的時候,還特意叫我以後離他遠點,免得被沾染上野種的風氣。”
此話一出,下麵一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這個教書先生也想起來了街頭巷尾流傳的關於相府的醜聞,又看了一眼洺兒,莫非真的是?
洺兒雖然稚嫩,也能感覺到來自四麵八方的惡意,他以前一直躲在青笛和水氏的身後,現在突然一個人了,不知道怎麼應對這樣的惡意,眼眶一熱,鼻子一酸便哭了起來。
青笛看他哭,心裡更是難受,可也不能就這麼衝動地衝出去為洺兒出頭。好在那先生不是個喜歡看熱鬨的惡俗之徒,見情況突然變得如此,便大聲道“閉嘴,都彆吵了!”
孩子們都很聽他的話,默默閉了口,這先生道“來這裡的書院,都是要好好讀書的,我管你是什麼人生的,學得好就是我的好學生,不學就給我回家!”
洺兒一抽一抽地吸著氣,也不敢哭出來。
“你坐下,好好聽課。”那人對洺兒說了一句,洺兒才敢坐下,拿著書聽了起來。
青笛看完這一幕,心中著實難受,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完殺怕再待下去被彆人發現,便帶著她先離開學堂。
二人到外頭等著洺兒放學,一個多時辰之後,書院的管事敲了敲院門口的鐘,學生們不多會兒便陸續走了出來,各自上了各自家裡的馬車。
洺兒直到最後才離開,完殺看見洺兒,連忙迎上前去。
洺兒抬頭問完殺道“大哥哥,你能看得出我哭過嗎?”
完殺一愣,旋即連忙搖頭道“看不出。”
“哦,那就好。”洺兒說著,伸出小手牽住完殺,跟他一道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到了馬車前頭,完殺一手抱起洺兒一手把車簾子掀開,洺兒坐進去,一回頭才發現多了一個人,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認出是身著男裝的青笛,驚喜道“姐姐,你怎麼也出來了?”
青笛叫完殺趕車回去,隨後放下車簾,對洺兒輕笑道“洺兒,今日上學怎麼樣啊?”
洺兒嘿嘿笑道“我學到好多好多好東西,老師知道的特彆多,他特彆厲害。”
看著洺兒天真開心的模樣,若是青笛沒有見到剛才那一幕,就真的被他給騙了。她也這才意識到,洺兒也許並不像他一直表現的那樣天真,他知道什麼會讓她難過,所以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青笛突然覺得難受,一把將洺兒摟入懷中,心疼道“洺兒,都是姐姐沒用,姐姐居然會叫你吃這種苦頭……”
洺兒與青笛分開一點點距離,眨著大眼睛無邪地問她道“姐姐說什麼呢?洺兒沒有吃苦頭啊。”
“洺兒,剛才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青笛歎了口氣,道“姐姐知道你是不想讓我難受,但是我更不希望你撒謊騙我。答應姐姐,無論什麼事情都告訴姐姐好嗎?”
“洺兒不是騙姐姐……”洺兒委屈地低下頭,對青笛道“洺兒以前看姐姐有傷心難過得事情,都要跟娘說沒關係,還要裝出一副笑臉,所以洺兒就跟姐姐學了。”
青笛一聽,更覺得心酸,也不想再說洺兒什麼了,就問他道“洺兒,你老實告訴姐姐,你明天還想來上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