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握盾,說明自己沒有任何攻擊手段。
與敵人近在咫尺,卻隻能挨打不能還手……這是極大的心理壓力,必須要完全信任自己的同袍方能做到。
這樣的盾牆幾乎無法被衝破——重三麾下的宋卒拚儘全力衝擊,卻撞不開麵前薄薄一層盾牌。
偶然盾牌間出現縫隙,有楚卒應聲倒下,後麵便立刻有新的軍士棄下手中長戈,同樣雙手持盾補上缺口。
相比宋軍的困難,楚軍士卒卻遊刃有餘——後排的軍卒舉著長戈,伸過前排同袍的頭頂,用戈刃瞄著宋人的腦袋狠狠下砸!
簡潔、粗暴、有效!
宋國禁衛麵對來自頭頂的攻擊,幾乎毫無還手之力——大片大片的宋卒如同黃油撞在了灼熱的鍋底一般,在楚卒的盾牆前融化。
重三亡魂大冒!
對麵的楚卒!分明身材不如自己健碩!
但這一手盾牆,自己卻無論如何也衝撞不開!
眼看著鋒銳的長戈從自己腦袋上方,兜頭猛鑿下來,重三魂飛魄散,來不及多想,便抬起手中的盾牌,罩在頭上……‘咚’一聲悶響,擋住了那致命一擊。
重三心裡微微一鬆。
咚!
咚!
宋卒們紛紛將盾牌舉過頭頂,試圖擋住從天而降的長戈。
小黑眼神銳利,猛然大吼一聲“就是現在!”
雙手扛盾的前排親兵齊齊怒吼一聲,猛然向前發力——頭重腳輕的宋卒根本無法抵擋,被撞得連連後退,陣腳大亂。
有不少宋卒跌倒在地,被厚實的靴子踩得連連慘呼。
小黑等後排軍士棄下手中長戈,拔出腰間短劍,前排雙手扛盾的親兵們仿佛心有靈犀一般齊齊閃身出一道縫隙——那短劍從縫隙中胡亂刺出。
宋卒的盾牌都舉在頭頂,又剛被盾牆撞得七葷八素——麵對突如其來的針對胸腹的攻擊,根本抵擋不住。
短劍翻飛,乾淨利落!
鮮血飆濺!
不消多時,一百宋軍禁衛已經悉數躺倒在地上……
……
“主君,我百人隊殺敵一百!自身傷七亡九!”小黑衝著青銅軺車深深行禮。
熊午良不由得讚歎起來。
傷亡比一百比十六!約等於六比一!
簡直可怕!
而且麵前的宋軍,也不是那些羸弱的普通戍卒——而是久經脫產訓練,身材壯碩千裡挑一、同樣裝備精良的宋國精兵!
鐘華麵對熊午良的讚譽,微微一笑,又有意無意地掃了芍虎一眼,頗有幾分自得。
熊午良讚賞地看了小黑一眼,沉聲道“做的不錯……”
小黑胸脯一挺,頗為自豪。
召滑衝著芍虎打了幾個眼色,芍虎點了點頭,大手一揮——寫著‘曲陽侯良’的大旗微微擺動起來。
一萬曲陽新軍也不見如何動作,隻是悄無聲息地將手中製式的木製連弩上好了弦。
曲陽新軍手中的這些製式連弩無法像親兵營手中的鐵質連弩一樣有效地破盾、破甲……但是對於沒有披甲的普通戍卒來說,殺傷力卻絲毫不遜於鐵弩。
見芍虎做好了準備,召滑微微鬆了一口氣。
防人之心不可無。
青銅軺車上的熊午良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