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摸索了一會兒,沒有摸到兵刃,於是鬆了口氣,示意眾軍士可以將‘白蛆’抬到熊午良的麵前了。
“就是你約我來獵戶山見麵?”熊午良坐在華貴的青銅軺車上,身子一動不動,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被放在地上的二統領。
‘白蛆’艱難地抬起頭,扭動著說道“正是。”
“在下殷監二統領陰喻,拜見曲陽侯。”
熊午良皺了皺眉毛,很不客氣“殷監?陰間?什麼狗屁名字。”
“陰喻?淫欲?淫獄?呃……更離譜。”熊午良大搖其頭“你爹媽不正經哦,給你起名字的時候太草率了吧。”
人逮住了,就放心了。
不管這個殷監是什麼,總之熊午良並不怕他——先前這廝給熊午良嚇得一身汗,現在逮住機會,肯定得往死裡噴,先把受的驚嚇報複回來再說。
陰喻感覺受辱,強忍住吐血的衝動。
此時此刻人為刀俎,熊午良說什麼做什麼他都無力反抗。
“君侯見諒……在下是想投奔君侯,故而展露身手,期望能被君侯重視……”陰喻忍辱負重道。
隨後,陰喻解釋了殷監的由來和人員構成。
也闡述了殷監的能耐。
當然,熊午良也知道這殷監的水平——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那般動作,這殷監裡肯定都是能人。
怪不得曆史上的宋康王能在對魏國、齊國、楚國的連番大戰中屢次取勝……明明宋國的軍事實力並不是強得離譜,卻能把這幾個大國強國輪著揍。
原來是有這麼一個強得離譜的暗中勢力,作為宋王偃的情報機構。
這幫人功夫高強,在戰場上刺探個敵情啥的應該不在話下!宋王偃打仗就像開了全圖視野外掛,能打不贏嘛。
當然,麵對熊午良擺開陣勢橫推的砸錢攻勢,這殷監也發揮不出什麼用處……但若敵軍不像熊午良這般靠砸錢打仗,在同等水平下,有了這殷監簡直無敵。
麵對這幫人的投效,說不動心是假的。
問題就在於……熊午良能控製得住這幫人嗎?
按這個陰喻所說——殷監裡的都是自恃手段、無法無天的人物,其中不乏那種不畏強權且殺人如麻的悍匪狠人……
作為一個老板,往自家公司裡招錄這種員工可是有風險的。
熊午良陷入沉思,久久沒有說話。
陰喻在地上抬不起頭,看不清熊午良的表情,此刻感受著這漫長的沉默,不由得冷汗連連。
於是陰喻一咬牙,又闡述了殷監大統領黃武的刺殺打算。
又補充道“君侯有所不知——論起戰陣廝殺、猛士拚鬥……您麾下的鐵甲方陣自然所向無敵。”
“但若論起隱匿潛行、殺人劫貨、刺探情報……那我殷監中人,又勝過您身邊的甲士太多了。”
意思很明白——
黃武要殺你,你身邊的悍卒再多,也保不住你。
隻有我,我懂得他們的手段,我在你身邊,才能護你周全。
有心懷殺意的狼在旁窺探,可堪驅使的狗就有了價值。
陰喻挺了挺胸,努力把身子伸直。
試問麵對殷監的刺殺,誰不惜命?
咱這話一說,估計麵前這個曲陽侯腿都得嚇軟!
到時候隻能給自己鬆綁,以禮相待,求得自己庇護。
陰喻長舒一口氣,他感覺到,自己終於重新掌控事態的發展了!
雖然自己還被綁在地上狼狽不堪,但是此刻卻擁有了談條件的主動權!
陰喻扭動著,仿佛一條大白蛆在陰暗地爬行……終於調整到一個合適的角度,能看見熊午良的臉。
陰喻好整以暇。
想必這位曲陽侯,已經被嚇得麵目扭曲了吧?
抱著看笑話的想法,陰喻定睛看去——
隻見熊午良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嘲笑,似乎分毫不怕!
不可能!陰喻懵了!
他是個能觀察表情的人,當然分辨得出,熊午良臉上的輕鬆表情絕對不是裝的!
咋回事!
你不怕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