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自己來到熊午良的封地裡打黑工之後,熊午良還從未這麼鄭重其事地給自己寫過甚麼書信。
如今四縣鬨得沸沸揚揚,連黃歇這個在書院裡閉門教書的人都有所耳聞……該死的熊午良不趕緊想法子和那些氏族求和,給自己寫信作甚?
難道是問計於我?
可惜……自己也想不到什麼辦法,不然還能借此機會,在熊午良麵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智商,也揚眉吐氣一把。
黃歇搖了搖頭,故作老成地歎了口氣,打開了書信——
片刻之後,黃歇瞪大了眼睛!驚呼出聲!
“熊午良,果然老謀深算!不愧是你!”
“好深沉的算計!”黃歇震撼不已。
熊午良的信件很簡單,隻有兩行字——令黃歇迅速遴選出書院裡的傑出學子,按照平時成績排出優劣,立刻分配上崗,替代那些入獄的或者是請辭的官吏!
黃歇震驚了!
難怪當初,熊午良突然辦起了這個書院,指派自己來當書院的山長,一應用度都儘力滿足。
原來提前一年,他就算計好了今天!
這個人,太可怕了!
黃歇深吸一口氣,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感覺自己永生都難以超過熊午良的陰影,將會永遠卑躬屈膝地給熊午良那廝打工……
“此計,大妙也!”黃歇又看了一遍信件,由衷讚歎了。
書院的學子絕大多數都是貧寒家庭出身——當初創辦書院,為的就是‘識字’,那些稍微有些家族勢力能夠識字的孩童,當然不屑於和這幫泥腿子出身的同學一起來讀書院。
這就保證了這些學子不可能和那些氏族一條心。
都是貧寒出身,如今畢業包分配,全都走上管理崗位,當上了他們祖祖輩輩都隻能唯唯相對的官吏……學子們當然也很樂意!
而他們能有今天,全都是熊午良一手培養……再加上狗日的熊午良在封地裡名聲一向不錯——這些未來的官吏當然對熊午良很是忠心。
書院目前三千多學生,遴選出上千堪用的人,並不難。
“真妙計也!”黃歇歎服。
若說此策唯一的缺憾——就是學子們年紀普遍較小,基本都在二十歲以下,大多數人甚至隻有十四五歲,又沒有為官從政的經驗,驟然上任,恐怕一時手忙腳亂。
但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識得字,懂些條理,當個基層小吏不在話下。
就算短暫混亂,也能很快熟悉環境——黃歇對自己的學生們很有信心!
再說,以往那些小吏的日常工作,本就沒什麼含金量可言,談不上複雜。
這麼一看,年輕倒還成好事了——沒有官宦場上的臭毛病,一個個朝氣蓬勃,短暫的適應之後,官府效率將會大大提升,也會極大程度上減輕勒索受賄的現狀。
黃歇讚歎片刻,喚來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曲洋,過來!”
“弟子在,請山長吩咐!”門外閃身進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衝著黃歇恭敬拱手。
和一年前相比,這個聰穎的少年個子高了一些,也蓄起了胡須,看上去穩重了很多。
黃歇遞過手中的信件“去,將此信多抄寫幾份,張貼於各派學宮門前。”
“在書院修習了一年,也是時候讓實踐來檢驗你們的學習成果了——”
“奉曲陽侯令——書院三千學子,競爭上崗,各憑本事!”黃歇大手一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