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午良擺了擺手,示意先把校武看完。
在堪稱滑稽的騎射表演之後,騎手們拔出腰間的劍,劈砍校場中間的木樁——這倒是比剛才的騎射效果強了很多,但整體下來還是慘不忍睹。
校武之後,旌旗擺動了幾下……驍騎軍的軍士們似乎也知道自己表現得差勁,一個個垂頭喪氣地離開。
熊午良與格速宜等人走下了觀武的高台,來到了格速宜的房間之中——這裡的裝飾很有草原風情。
牆上掛著羊皮、狼皮等各種皮毛,還懸掛著一柄青銅質地的彎刀。在門口處,掛著一顆白亮的羊顱骨。
顯然,這間房間是格速宜親自裝潢過的。
熊午良當仁不讓地坐在了主位,臉色陰沉得厲害。格速宜一個兩米高的壯漢,倒像是犯了錯誤的孩子一般,老老實實地站在熊午良麵前。
片刻的沉默之後,格速宜低著頭道“主人……我……南人的騎術太差了,我傾心教導,也沒什麼辦法……”
熊午良點了點頭,並沒有怪罪格速宜的意思。
根據青羽衛的說法,格速宜確實是傾儘全力在訓練驍騎軍了……隻是楚人的馬背功底實在太差了。
格速宜“主人有所不知——很多驍騎軍的軍卒在來到大營之前,甚至從來沒接觸過馬匹……他們根本不懂馬的習性,也不知道如何照料戰馬。”
“這在我們草原部族,是難以想象的!”
“這些新兵們知道的有關於如何照料戰馬的知識,還不如我梁胡部族的三歲孩童……”
“我命令他們與戰馬同吃同住,又讓族人們再三指導他們該如何照顧馬匹……單是這一點,便用了近兩個月的時間。”
熊午良又點了點頭,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沒辦法,楚人在訓練騎兵這一方麵確實先天不足。
人家羅貫中不也說過——北人不善乘舟,南人不善騎戰。
格速宜又道“方才主人您也看見了,那些軍卒甚至隻要將手離開了韁繩,幾乎便坐不穩疾馳的馬背……格速宜無能,實在無能為力了!”
此時此刻,格速宜那張獰惡的臉上寫滿了無奈。
話說那些驍騎軍的新兵們與格速宜等胡人接觸了三個月之後,早已沒有了最初對胡人的鄙夷——因為這些胡人在馬背上的功夫,確實強出了楚人太多。
軍中是比拚實力的地方,鄙夷戎人的前提是你得能打得過戎人。
否則不就純純是無能口嗨?
但是這些楚人就算放下身段,拚命向這些戎人學習騎術……也還是差得太遠。
熊午良思忖片刻,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這邊格速宜還在喋喋不休,似乎要一口氣將所有的抱怨都傾述出來。
“要說操弓之術……那些軍卒站在地麵上的時候還好,一旦坐在了馬背上,立刻便射不準了!”
“這些新兵的學習態度倒是還好,意誌也頗為頑強……隻是實在不善於騎馬!”
“請主人恕我直言——就算費儘心血,最終訓練出一支尚可一戰的騎兵,也會在同等數目的秦趙燕等國的騎兵麵前一觸即潰!”
“總而言之——楚人先天不足!不可能被訓練成精銳騎兵!格速宜讓主人失望了……願意接受主人的責罰……”
熊午良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像是已經下定了決心,居然露出了笑容——
“本侯倒是可以略施手段,可以讓楚人的騎術突飛猛進,比肩你們草原騎手……”
格速宜一下被嗆住,大臉漲得通紅!
哈?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