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萬秦軍中,一半以上都是這樣的精銳!
這樣一支秦軍的戰力,可想而知。
兩鬢斑白的司馬錯坐在一輛戰車之上,不顧顛簸,正在對著山川輿圖凝神揣摩。
身前,是秦軍的戰車部隊開路。
在他的身側,是一批披甲的秦軍騎士,護在主帥的兩側。
大批大批的步卒,則跟在後麵,前後蜿蜒數裡。
“出了秦國地界,便要結成戰鬥陣型進軍了。”司馬錯頭也不抬,對著身邊的副將如是說道。
“五萬大軍,結成五個戰陣,分批次穿越邊境的山林。”司馬錯囑咐著“一旦遭受攻擊,便立即就地防禦,其餘四個戰陣可以借此機會迂回包抄。”
“以此來避免行軍陣型拉得太長,首尾不能兼顧。”
副將是一個名叫孟西相的年輕秦將,年紀不大,此刻對身前這位活靈活現的大秦軍神滿心景仰,眼裡的欽佩幾乎凝結成實質的火焰。
孟西相由衷讚歎道“國尉果然老辣。”
“真乃大秦之福也!”
“有國尉領兵,那些巴蜀刁民不足為懼——待我大秦軍士踏足川蜀之地,那些亂賊耳聽得國尉前來,怕是馬上便要作鳥獸散了。”
“若去歲征戰,是由國尉親自掛帥……料想我大秦也不至於受那羋良小兒脅迫的恥辱。”
這孟西相嘴上說得挺好,比屈原情商高多了——一席話下來,同時貶低了巴蜀人、熊午良,還有去歲冬天與熊午良對陣的白起。
唯獨隻將麵前的司馬錯,捧得極高。
司馬錯卻恍若未聞,一張嚴肅的臉上毫無表情。
副將討了個沒趣,隻得閉上了嘴。
又過了一會兒,司馬錯合上了手中的輿圖,緩緩說道“褒水運河被毀,對我軍影響頗大——但也可以克服。”
“十年之前,本國尉第一次領兵攻打巴蜀,便是走的陸路——彼時同樣沒有運河可用,老夫一樣打下了巴蜀之地!”
“隻是,如今我軍人數不多,賊軍背後或有敵國相助……不可不防。”
“好在巴蜀之地,尚有我秦軍殘部——待我軍進入巴蜀之地後,將彼等重新整編,應當也是一支可戰之師。”
司馬錯說罷,又轉頭看向身側的副將孟西相,嚴肅地批評道“白起將軍乃大秦的後起之秀,老夫自詡頗有識人之明——白起將軍的才能,不遜於我!”
“假以時日,白起必能震驚天下!”
“方才那般貶低同僚之言,日後不可再說。”司馬錯嚴肅地警告道。
孟西相訕訕稱是。
秦軍一路挺進,繞過終南山,沿著林間小路進軍,很快便離開了秦國本土。
隨後,秦軍按照司馬錯的吩咐,批次前進。
首尾皆配備騎兵,隨時可以相互呼應。
雖然道路狹窄蜿蜒,但秦軍的行軍陣型卻毫無破綻。
繼續往前走,便來到了褒水邊上——雖然運河已經被破壞,無法行船,但是秦軍仍然可以徒步沿著河畔行軍。
這樣一來,至少可以保證不會迷路,而且河邊淺灘相較於深一腳淺一腳的林間小路來說,總要好走得多了。
天色漸暗,司馬錯大手一揮“就地紮營。”
“周邊林木儘數伐去,嚴防火攻。”
“各營小心提防——若有敵軍夜襲,不可擅自出戰;當謹守營盤,釋放煙火以作警示。”
“一切行止,唯由本國尉來判斷!”
“私自出營迎戰者、無故妄動者、傳播流言者、營中騎馬或大步奔跑者……皆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