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人真敢大張旗鼓變更祖宗成法,群臣眨眼間便能教他做人!”
景充一邊說著,一邊自得地捋著胡須,心中暗爽!
在他看來,這熊午良定然是知曉楚國貴族力量的龐大,故而不敢妄動。
奶奶滴,算這小子識趣!
我大楚一度稱霸天下,眼下雖然國力衰弱,卻僅僅是因為不小心打了個敗仗而已(或許用‘慘勝’二字更加貼切)……歸根到底,也不是因為甚麼國法的問題——國法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
景小白聞言,長長舒了一口氣,臉上也洋溢出快樂的笑容——
熊午良不搞變法,對楚國的貴族們來說,是一件出人意料的好事兒。
話說剛剛經曆一場慘烈的大戰,各大族都傷筋動骨,不少家族貴族甚至族長、封君們都死在了那一係列大戰之中……當此之時,熊午良願意老老實實搞休養生息,不整那些用不著的幺蛾子——那就是最好了!
想想也是——
彆看他是甚麼功勳赫赫的曲陽侯,彆看他有甚麼狗屁平南劍在手……要是真敢作妖,咱老楚貴族們,定要讓他知道什麼叫‘樹大根深’!
一個新承爵不久的侯爵、哪怕從熊威時代開始算起,這曲陽侯一脈也才出現了不到二十年而已。
憑什麼和我們這些動輒幾百年曆史的世家大族掰手腕?
拚底蘊,他拚得過嗎?
和我大楚貴族拚,他有這個實力嗎?
心念及此,景小白念頭通達,大大放心……於是又問起了另一個位於風暴漩渦中的人物“孩兒聽聞老令尹昭雎近來和那曲陽侯眉來眼去,其中似乎多有曖昧……”
“難道,那昭雎已經投身於熊午良坐下?”
“我屈景昭三族,向來相互製衡——如今屈氏顯然已經附庸熊午良,那昭氏又意欲投身曲陽侯麾下……我景氏一族若聽之任之,恐怕於長遠不利!”
景充聞言,不但不慌,反而露出了高深莫測的微笑——
隨後,景充斷然搖頭“絕對不會!”
“第一,為父與昭雎多年同殿為臣,深知後者秉性——那廝之陰毒狡詐,天下無出其二。這樣一個老狐狸,又怎能甘心屈身於熊午良這小小孺子之下?”
“第二,老令尹與曲陽侯結怨多年,之前曲陽侯偶然漏了些口風……以為父猜測,失蹤數年的昭鼠,恐怕就是因熊午良而死——無論其中緣由如何,終究是不可彌合的仇恨。”
“第三,就算昭雎甘心歸附,羋良也信不過那廝——昭雎幾次三番公開支持曲陽侯,今日,卻被後者明升暗貶……便是明證!”
景充說到這裡,不禁捋了一下胡須,露出了篤定的笑容。
是也。
昭雎,是決然不會與熊午良那廝‘同流合汙’的!
如今熊午良勢大——就算眼下不打算變法,景充也心知那廝其實是暗中支持變法的……總而言之一句話,炙手可熱、隻手遮天的熊午良與楚國老氏族,是敵非友!
試想昭雎何等聰明,又豈能想不到這一茬?
屈原那廝,是世族之中的叛徒,自甘墮落,自然不必多說。
而昭雎嘛……他與熊午良二者之間,絕對不會聯手!
片刻之後,老景充突然起身,亢奮一聲“備車!”
“我要去令尹……不,國師府上看看!”
“與老昭雎,共商對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