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不獲死人。
連一具屍首都找不著。
?溫夢豹火了。
火上了眉毛,燒著了似的。
“這麼大的湖,那麼深的水,怎麼連一個死人也無!”
他咆哮道“不可能的!每年總有人在這兒自殺身亡、不幸溺水的吧!怎會連一個死屍都撈不著!一定有人特彆處理掩埋過!不行,給我刨翻出來也要找!”
吼完了之後,溫夢豹用一種近乎隱秘的私語低沉著聲音向他剛趕回來會合的部屬馬德理“天涯鄉那兒可安頓妥停了?
有新發現無?”
馬德理外號“三寸釘”。
“釘”是說他的辦事能力,隻要給他“盯”上的猶如給敲進了“釘”子一樣。
“三寸”則可能是形容他的個子不高。
“廠主放心,全料理妥當。”
馬德理躬身低聲道“也有些發現,廠主是要現下就知道,或待會再向廠公密報?”
溫夢豹看張子牙等都在營內,示意止住,卻又低聲問了句“兀那倆諸葛門下走狗,可都打發生消停妥?”
馬德理也壓低聲音回答“他們搜尋了一會兒案發現場的證據,還埋好了那姓朱的胖子,也一路向西跟了過去,但到深情大道後,沒往這兒走,大概是怕了廠公的虎威吧,背往東路終霄商城去了。”
溫夢豹皺著濃眉,咕噥道“終霄商城?
怎會往回走了?
不是發現什麼端倪吧?
你可有————”
“有。”
馬德理知機,馬上回話“我已找了三四個最厲害的把他倆盯梢了。”
“這樣很好,你做對了。”
然後發現去打撈、刨地的人又空手回來了兩批,他陡地打雷似的又咆哮起來“快,再增加人手,加速剜挖,找不到馬車,也得要找著死人,死人馬車都找不著,你們自己也沉到湖底去吧!”
也許他的嘶吼太響亮了,轟的一聲,天也打雷了。
他的一動一靜,蘇夢枕都在大營裡,閉目端坐,喝點小酒,直至打那一聲雷後,他才把杯中的酒一口乾儘,說
“要下雨了。”
?是的,滂沱大雨,傾盆雨下。
電光一閃,蘇夢枕的眼,有點發綠,似乎,他對綿密交織的雨,另有所思,彆有感慨。
在營邊的張子牙丶李好丶李早都瑟縮在雨中,而且已淋得全身無一處不搾得出水來,但三人還是沒往營帳裡鑽。
不但下的是暴雨,雨水迅速在各人踐踏的泥濘上彙聚成小川,而且夜幕也即將低垂了。
李早忽然擰擰腳,說“頭兒,為何不進帳蓬裡歇著?”
“嚇?”
雨太大了。
張子牙沒聽清楚。
李早隻好大聲說“頭領雨忒也大,不如進營躲一下吧!”
張子牙立即貇然搖了頭。
“我隻想活命長一些。”
他說的聲音很小,也不管李早有沒聽見。
又過一會,李好跺了跺腳,對李早說“你照顧爺,我去一會。”
李早問“啥?
去解溲?”
“不。”
李好回答,“說什麼也得弄把傘來給爺兒。”
“你們還是省點心吧!”
張子牙語重深長的說,“沒看見大夥兒無一不忙著打撈掘地嗎?
就我們三淋得個水蛙似的呀?”
這時候,史奪城向溫夢豹走報,大意是一,撈不著。
二,掘不到。
三,雨太大了,危險,要不要都歇一歇,等雨過天青,再來動土涸水?
“不準歇息!”
溫夢豹吼了一聲,他自己也走出帳營,走入雨中,親自主持,“這一場雨,已把什麼證據都衝走了,待雨停歇,那你們就白乾了,我就白搭了,我們都白活了!”
轟隆了一聲,電光如長蛇破空,蒼穹儘皆照亮。
大地,急流,人在鉚儘了力在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