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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錘起錘落,煙火彌漫,黎淵沉浸在打鐵之中,呼吸節奏變換,配合著錘法。
兵道鬥殺錘的配套呼吸法名叫九形,合計有九種不同的呼吸節奏,對應著各種情況。
站樁、打鐵、練法、打法、戰鬥廝殺,療傷等等,所用呼吸法不同,調運氣血、內勁的流轉也有不同。
「呼」
「吸」
黎淵變換著呼吸,避開鍛造地這濃重的煙火氣,四階的鍛造錘在他手中起起落落,說不出的自然隨意。
一把好的鍛造錘對於鐵匠來說,不亞於劍客手中劍,他雖有大匠之錘,但多數時候都在掌兵籙中掌馭著,所用隻是一把普通鍛造錘。
此刻手持這把名器級的鍛造錘,頓時察覺到了區彆。
「這錘子,太順手了」
直至這塊精鐵中的雜質儘數去除,黎淵停下,都仍有些愛不釋手。
這把錘子完美契合兵道鬥殺錘,像是有著自己的呼吸與生命,配合著他打鐵。
每一錘,都有種力道儘數宣泄,無一絲泄露的酣暢感。
「秋水劍就沒有給我這種感覺,名器真這般好,還是因為錘法天賦」
黎淵把玩著錘子,突然察覺到四周安靜下來,抬頭一掃,就見一身穿灰袍,不修邊幅的老者,正死死的盯著自己。
「黎淵,拜見大長老」
黎淵回過神來,忙躬身行禮,不敢怠慢。
這老者正是鑄兵穀大長老,經叔虎。
六十多年前與韓垂鈞、公羊羽同為一代真傳前三,其根骨天賦不如前兩位,卻是公認的,數百年來神兵穀第一鍛造奇才。
早三十多年前,就已接連打造出多把極品名器,名聲大噪,甚至有來自其他道州的成名大高手來此尋他鑄兵。
當時就被認為是神兵穀六百年來,最有可能鑄就神兵的鍛造大宗師。
可惜,一次外出重傷
「韓垂鈞的弟子。」
經叔虎麵無表情,上下打量了許久,方才道
「你來鑄兵穀,有何貴乾」
黎淵執禮甚恭
「弟子是鐵匠出身,心慕鑄兵術」
對於伺候老頭,黎道爺是有些心得的,這經叔虎不修邊幅,邋裡邋遢,都懶得收拾一下。
與他們打交道,最好不要繞圈子,找借口。
經叔虎麵色一沉「那你可知道,韓垂鈞與老夫頗有仇怨」
還有這種事
這卻是他沒能打聽到的情報了。
黎淵心下一緊,暗叫糟糕。
鑄兵術的地位不下於內門五大真傳,沒有經叔虎的同意,他怕是學不到。
「哼」
就在他心裡琢磨怎麼說時,經叔虎拂袖便走,走了幾步,見他不動,回頭嗬斥,頗為不悅
「韓垂鈞怎麼收的弟子個個呆蠢還得老夫背著你不成」
「跟我來」
「是」
黎淵微喜,還有戲
他餘光一掃,見眾匠師雖然敬畏卻又都帶著羨慕,心下稍緩,快步跟上。
掌兵籙晉升五階之前,他對鑄兵術的興趣就很大,合兵爐出現後,這門鍛造奇術在他心裡的地位更是拔升到了極高的地位。
各個匠師打造的兵器,根據個人的手法都有不同,要發揮出合兵爐最大的功效,最好是自己打造兵刃。
鍛造場占地頗大,卻仍不是地穴的儘頭。
跟著經叔虎,黎淵走上一條連地磚都發燙的地道,沒走多遠,他都流出汗來。
不得不調整呼吸,調運氣血,心下不免驚駭
「好家夥,這溫度怕不是有七十度以上」
經叔虎還在走,黎淵硬著頭皮跟著,隻覺四周燥熱到令人發指,呼吸一口氣,他的五臟六腑都有些刺痛。
又走了一段路,黎淵已經準備停下了,即便是有著血氣、內勁護體,這種溫度也已經能傷到人體了。
「此處,距離地熱火脈隻有不到百丈。」
經叔虎這時停下腳步。
黎淵擦汗,這熱浪滾滾的,他都差點流淚,呼吸節奏已經放到最低,根本不想說話。
這處空曠的地穴裡,四周石壁都有些發紅,居然也是一處鍛兵地。
不過,僅有三座鍛造台。
「韓垂鈞的弟子,老夫素來不喜。」
經叔虎絲毫不受影響,負手沉聲道「不過,既然老雷說你天賦極好,老夫便給你一個機會」
黎淵躬身「多謝大長老。」
有求於人,就得有有求於人的態度,他自然懂這個道理,哪怕說話時臟腑劇痛,也強自忍住。
「鑄兵首要,是火」
經叔虎麵無表情,自懷裡掏出一瓶丹藥來
「這是七枚護臟丹,三日一枚,可護住你臟腑不受損傷」
看著躬著身,仍十分痛苦的黎淵,他嘴角一扯
「老夫要你在此呆足二十天時間,並至少淬煉千斤的熾火精鐵」
「二十天」
黎淵麵色微變。
這裡的溫度極高,呆了這麼一小會兒,他已經覺得渾身不適,二十天,還要打鐵
「鑄兵術遠勝兵道鬥殺錘,乃是神兵穀不傳之秘,老夫的弟子都有不少沒學,你要學,莫非連這點忍耐力都沒有嗎」
經叔虎冷笑
「天才鑄兵術不止需要天賦,更要有超越常人的忍耐力」
「你若不願,大可離去」
「弟子願意一試」
黎淵咬牙答應。
「好」
經叔虎將丹藥丟將過來
「這二十天裡,你要什麼,老夫就給你什麼,吃喝更不需要你操心」
「但二十天後若不見千斤熾火精鐵」
「那弟子,再不會來叨擾大長老」
黎淵渾身冒汗,汗水又很快蒸發,整個人像是被霧氣包裹在內。
「好」
經叔虎大笑,也不知是嘲諷還是驚訝
「你要什麼」
在這樣的高溫之下,黎淵每說一個字,都覺得是種煎熬。
但他仍是強忍著,提出訴求
「我答應了八師兄,為他修理錘子,需要各種鐵料。」
「嗯。」
「我遣雜役弟子劉錚代為買了一批丹藥」
「老夫為你拿來」
「我需要挑選多柄鍛造錘,越多越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