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就知啦!
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花未眠一麵看書,一麵守著藥爐,待藥煎好時,阿青盈盈走來,喊他吃飯。
偌大的飯堂擺放著一張長桌,桌上鋪著綴流蘇的青綠色桌布,桌的一頭擺放著一隻烏黑的美人觚,裡麵斜插著一枝青藤,藤上開滿雪白細碎的花。桌上整齊地擺著三葷兩素一大缽羹湯。
阿七呢?
飯堂並未見她的身影。
她去朗月樓了。
阿青取出一雙碗筷,擺放在長桌主位上。
神醫請上坐!
阿素端了一盆清水,銅盆邊緣搭著一條雪白的巾子!
請神醫淨手用膳!
花未眠見狀眼睛滴溜溜地轉著。
咳咳,平陽塢的譜擺得未免太大了些!但他依然入鄉隨俗地在那銅盆中洗了手用那長巾將一雙素白的手擦得乾乾淨淨。
您是貴賓,平陽塢不敢怠慢,本該我們家主親自陪您用膳。隻是今日家主外出,少主又重病臥床,小少爺又過於年幼,家主夫人不便見客,所以,還請您多多擔待。
你是說,我得一個人吃這一桌子菜?
花未眠想了想便不客氣,大大咧咧地往上一坐。
眼前一盤顏色金黃清香撲鼻的魚著實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阿青端了一壺茶來。
少主抱恙,一切還仰著神醫救治,恕阿青擅自作主,隻能以茶代酒,您請慢用。
她將茶壺並茶杯擱在桌上,斟了一杯茶,放在客人手邊,便恭敬有加地端著手站在一邊,目不斜視地看著他。
花未眠拿起筷子又放下了。
怎麼了?菜不合您胃口?您得先嘗嘗這碗鱔絲羹湯。
阿青走上前,拿起白瓷湯缽中的小勺舀了一半碗擱在他麵前。
他聽話地拿起湯匙,嘗了一小口。表情大悅,讚不絕口!
你們府上的廚子,廚藝竟然如此了得!
花未眠食指大動,三兩下喝了精光。
哼哼。有些人呀,天生就是在廚房裡打滾的命!
阿素將銅盆端了出去,抬腳又端著空銅盆走了進來!
前後腳阿七也進了門,隻是她換了一身粉色衣裙,看上去乖巧可愛多了。她端著一隻烏木托盤,一隻青綠色瓷瓶數隻酒杯靜臥盤中。
這些菜可不知是否還合您胃口?
她將酒瓶打開,斟了滿滿兩杯,一杯放在他麵前,一杯端起。
阿七!你瘋了嗎?少主還病著呢!你怎麼能請神醫飲酒?
阿青臉色突變,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將酒杯奪下!
阿七一把推開她,眼光如刀,神色蒼冷,全不像先前那個唯唯喏喏溫馴如小鳥的阿七!
阿青一個踉蹌,手上的酒灑了出來,溢了她一身。她氣極了,一雙眼睛銅鈴般地瞪著那一反常態的阿七!
這是去年釀的青梅酒,半點喝不醉人,你多擔心了。
阿七舉起酒杯,滿臉帶笑,淚水卻嘩啦嘩啦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