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黑了,前麵十裡怕也沒有人家了。今晚隻能在這窩一晚了。
花未眠看了阿七一眼。
阿七姑娘,今晚得委屈一下了。
我沒關係,有片瓦遮身已經很好了。
阿七微微一笑,跟著傅流雲進了那扇七歪八倒的門。
這處驛站有差房三間,有廚房,飯堂,草料房,馬棚,各一處。
屋簷下雖掛滿蛛網,青石地板卻拖得乾乾淨淨,廚房裡也有米有水有柴火,馬棚裡也草料充足。
好像有人住啊!有人在家嗎?
蕭似雨每個房間都探了一遍。
沒人。
他拍拍手走了出來。
好像還有後院呢!
蕭似雨像個孩子似地推開後門走了出去,果然,院子裡種著一畦蔬菜,臨牆搭著瓜棚,上麵爬著絲瓜藤。牆角處栽著數株紫茄,開著紫花,結著一條條紫色的茄子。
花未眠將馬牽到馬棚仔細地喂了清水和草料,看到草料房一隻雞在覓食,一根金針飛出,將那隻大肥雞放倒!
今晚開葷嘍!我逮到一隻大肥雞!是紅燒還是煲湯呢?
花未眠提著那隻死透了的肥雞屁顛屁顛兒地跑了過來。
小花,你怎麼……怎麼殺了人家的雞?
傅流雲看著他那樂嗬嗬的樣子,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個……阿七姑娘病體未愈,我想著這雞這麼肥,殺了正好給她補補身子是不是?
花未眠嗬嗬笑道。
不問而取是為偷。
傅流雲掏出那隻荷包取出幾塊碎銀,扔給花未眠。
有勞花兄埋鍋造飯了。
我隻會吃,不會做啊!
花未眠一臉苦澀。
我來吧!
阿七微微一笑。
隻是花神醫還是想想回頭主人回來了要如何解釋。
你身體吃得消嗎?
傅流雲擔憂地看著她。
我沒事兒,真的。
四人回到廚房,刷鍋做飯。
阿七燒了一鍋熱水,叫蕭似雨把雞給泡了拔光毛。這位國公府的公子哥兒何時做過這種粗活,他手忙腳亂地被燙得嗷嗷直叫,又捂著鼻子嫌味道太臭。
原來那香噴噴的雞湯喝起來如此美味做起來卻這麼繁雜瑣碎!
蕭似雨一邊抱怨一邊皺著秀氣的眉。他找了條帕子縛在口鼻下,笨手笨腳地拔著雞毛。
老天爺啊,要是被蕭如風那丫頭知道她那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二哥居然在這拔雞毛她非笑掉大牙不可!小爺我素來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辛苦蕭二公子了。
阿七看他那狼狽不堪的模樣,忍著笑意。
夜幕已落,屋內點了燈燭,瑩瑩燈光下,阿七往灶膛裡添了一把柴。
花未眠摘了一盆翠綠的青菜,數根紫紅的長茄子,洗得乾乾淨淨,遞給阿七。
今晚又可以嘗嘗阿七姑娘的手藝了。
咱們不請自來,這樣好嗎?
沒事兒,大不了多給些錢。
花未眠大大咧咧地道。
蕭似雨將拔了毛光禿禿的肥雞提起來。
現在怎麼弄啊?臭死了臭死了!
開膛破肚。
傅流雲走了進來,從懷裡摸出一把匕首,鱷魚皮的刀鞘上鑲嵌著瑩瑩潤澤的紅藍寶石。他拔出短刃,如水的寒光頃刻照亮了整個廚房!他握著那匕首,走到蕭似雨身前。隻見寒光灼灼,一陣眼花繚亂。
你……你居然用千寒刃……殺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