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散!
騙你小狗。昆侖山何等景致?你不去要後悔一輩子的!
傅流雲嬉笑道。
那走啊!還等什麼?
花非花拉著他的袖子,恨不得馬上就抵達昆侖宮。
傅流雲的馬車,比劉老二的馬車舒服多了。那是一輛特彆定製的馬車。坐墊收起便成三排短榻,可坐可躺。但全部打開便成一張完整的臥榻,鋪上錦被,舒適得無以複加。三張短榻下做成櫃子的式樣,收納著路上備需品,衣物,食物,藥品……
阿七的身體狀況好多了,但她一路隻默默翻看著那卷書,並無多餘的言語。
一本破書有什麼好看的?昨天看到今天。你看看外麵的風景會死啊?
花非花對這兩個人都有超大的意見。一個隻顧低頭看書,一個隻呆呆地看人。
馬車出了如意城,一路跋山涉水,往昆侖宮狂奔而去。
阿七有時看書有時睡覺,她安靜得像個初生的嬰兒,沒有人願意打攪她的清靜。
車夫很年輕,戴著一頂黑色的鬥笠,穿一件綴著補丁的藍布短衫,黑色褲子,屁股上也綴著兩塊大大的補丁。他的手穩健而修長,握著韁繩,淡定而從容。
阿七撩開簾子望著那道青色的背影,熟悉的背影。她手中握著的書卷,散發著淡淡的墨香。她想說些什麼,卻還是緊閉了雙唇,默然放下厚重的簾子。鈴聲叮當作響,清脆悅耳。馬車搖晃了一下,阿七未能坐穩,一頭撞在車壁之上!
坐穩了,前麵路不大好走!
車夫勒緊韁繩,回頭望了一眼。
搖晃之中,阿七看清了那半張臉,鬥笠之下,戴著半張鬼麵具的臉。
阿蕪?
阿七顫顫地道。
年輕的車夫回過頭來,一張猙獰的鬼臉,木然地望著她。
坐好了。
他的聲音比那張鬼臉要美好多了。
真的是阿蕪啊!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阿七看著他的背影,幽幽地歎著氣,不敢吱聲。
阿蕪不說話,隻是慢慢地趕著馬車。
傅流雲靜靜地看著她,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無聊無聊無聊……
花非花踢著車壁撒潑般地嚷嚷著,她說得沒錯,確實無聊。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像悶葫蘆,花非花本是個性情跳脫的女孩兒,她以為這一路必定是驚濤駭浪波瀾壯闊血雨腥風的江湖之路,可也不過是雲淡風輕曉行夜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甚至連半個攔路打劫的毛賊都沒有遇上!真沒勁啊!怎麼會這麼風平浪靜啊!
阿七枕著書,困倦不已,打著哈欠睡了過去。
傅流雲看了花非花一眼,一麵拉開兩側的短榻。
你坐前麵去!
你……重色輕友的家夥,小心天打五雷轟!
花非花抬腳狠狠踹了他一腳,便爬到那小車夫身邊。
你,往那邊坐一點兒!
花非花撞了小車夫一下,氣呼呼地將腳架在車轅之上。
小車夫默默地往邊上挪了挪。
傅流雲將柔軟的錦被輕輕拉上,蓋上她疲倦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