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散!
那丫頭氣極了,大步走到案邊,她氣得不知如何是好,總覺得要怎樣扳回來一局才好。她瞄見窗邊長案上放著一隻天青色筆洗,惡向膽邊生,端起那隻筆洗,走到他身後,一股腦兒將一筆洗說濃不濃說淡不淡的洗過筆的黑墨汁一樣的水往他頭上倒了下去!
葉寒涼定定地坐在那,端著茶杯的手,穩如泰山,一滴烏黑的墨水從他的指尖跌落杯中……他的臉瞬間冷成冰!烏黑的墨水從頭是流到臉上滴在他那身雪白得纖塵不染的衣服之上。他素來容不得半點塵埃,這丫頭竟然如此大膽!
你找死!
葉寒涼怒不可遏,指間一用力,手中茶杯波地一聲彈了出去!
阿七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舉起手中的筆洗當麵一擋,慫包一般地蹲在地上。茶杯碎裂跌落在地,連帶她手中的筆洗也碎裂成片!
是你先潑我的,來而不往非禮也!
那丫頭雖極怕死,抱著頭,依然嘴強得很。
門前侍衛聽見殿內動靜,迅速地闖了進來!
宮主!
侍衛見那高高在上的昆侖宮之主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不知所措地立在那裡。
滾出去!
葉寒涼惱極,怒吼一聲。
侍衛倉惶地躬身離去。
阿七不覺得自己理虧,瞪他一眼,氣哼哼地甩著袖子往外走去。
那少年默默地脫下滿是汙漬的衣袍,赤裸著上身,他將臟衣服扔在一邊。端著茶杯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縷淡淡的笑痕。
宮主。如意城飛鴿急書。
一黑衣人快步掠進大殿,將一隻小小的黑色信筒呈上。
昆侖宮主雪白的手指展開那一紙信箋,信箋上印著淡淡牡丹花的暗紋。
雲已北上。
隻四個烏黑發亮的簪花小楷。
雲自然是指傅流雲。
他將一指寬的信箋扔到案上香爐之中。青煙嫋嫋升騰。
那雙好看的眼睛射出寒冰一樣冰冷的光來!
來人!!備水!本宮要沐浴更衣!
……
日頭漸熾,大家夥兒吃罷早飯,阿七房內卻依然沒有動靜!
阿七!
傅流雲輕輕拍著房門。
阿七起床吃早飯了,飯菜都涼了。
無聲無息。
傅流雲心中一緊,忙推開門,偌大的房間空空如也!錦帳輕搖,床榻上被子淩亂不堪。
阿七!
傅流雲摸了摸被褥,冰冷一片,那少年臉色大變,她竟一晚都不在房內!
阿七!阿七!
傅流雲飛奔而出,推開小院的大門,阿七正推門進來,撞了一個滿懷!
你死哪去了?
傅流雲惱極,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拖進院來!看著她頭發上沾著片片碧綠的茶葉。身上的衣服也儘是水漬。
你整晚都不在房內嗎?搞什麼這麼狼狽?你乾嘛去了?
阿蕪疑惑又關切地看著她。
花非花一臉鄙夷滿眼不屑。
昨晚……昨晚聽到一陣笛聲……在湖邊聽了半夜的笛曲……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你去聽誰吹笛了?
傅流雲的憤怒整個院子的人都感受到了!
對不起。我本來要回來,可我……我迷了路了……
阿七如做錯事的孩子,低垂著頭。
一個女孩子夜不歸宿,膽可真肥啊,被人賣了怕要給彆人數錢了。